兰若曦秀眉一竖,冷声道:“你们这是趁火打劫,欺行霸市,哄抬物价。”
高启明不高兴了,严肃着一张脸道:“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没有收高价。我来给你算一笔账,现在从这里到南洋,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外面的世界已乱套了,一路上并不太平。盗匪横行,海盗猖狂,来了一批又一批。短短二十来天的航程,几乎每天都要遇上海盗。遇上了就要拿钱孝敬,难不成还喊我们拼命。所以啊,你们哪里是花钱坐船,分明是花钱买路。莫要嫌我们收费高,要怪就怪海盗去。舍财免灾,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吝啬钱财。你们花钱买的是安全,是命,可不是东西。”
高启明语重心长地道。
一时说得兰若曦哑口无言。
她呐呐道:“外面真的这么乱吗?”
兰教授叹息道:“这世道越来越乱了。”
高启明道:“可不是吗?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急慌慌地想出去。这都要怪大陆,是他们那边先乱起来,传到这边的。他们一乱,海上就乱,海上一乱,我们这里就遭封锁了,哪里还有出路喔!”
兰教授幽幽道:“大陆已打了几年的仗了吧,居然还未消停。这是战乱从北方转到南方来了,不知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我已好多年未回大陆看看了。”
高启明道:“兰教授,快别回去,回去就是送死。从北方来的强盗凶神恶煞,见人就杀,屠城不在话下。百姓几无容身之地,要么逃进深山老林,要么下海当海盗。虽然我们这里离大陆上千里,但是这里迟早会被战火波及,不说是化为一片焦土,生灵涂炭是极有可能。”
兰若曦为难道:“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咋办?”
兰教授道:“若曦,不如我们暂时先回去,等过了这个高峰期再来吧。”
兰若曦点了点头,道:“好的,爷爷。”
两人正要离去,就听高启明笑道:“二位以后可以不来了,这票价是不会降的,只会越来越高,乱世啊钱不值钱。再过个两三天,我们也会撤走,再也不回来了。这是我们最后一趟,我们这次回来是搬家的,可不是来送货的。”
兰若曦生气道:“你既然票不降价,我们又买不起,说给我们听有啥意思喃?”
高启明道:“我们还有两天的停留,你们还有时间想办法。等你们凑够了钱,就可以来找我了。”
兰若曦道:“如果我们凑不到钱呢?”
高启明耸耸肩道:“那我也没有办法。”
“废话。”兰若曦鄙视撇嘴道。
兰教授看着周围的人群,奇道:“这些人的钱不够买票,还停留在这里干什么?”
高启明道:“他们在等高船长。他们不相信我的话,非要等高船长下来问个清楚。”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振臂高呼:“高船长!”
原来高伟光从甲板上,沿着木制镂梯,走下来。
高伟光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几,可以说是在场最高之人,鹤立鸡群。
一米六的兰若曦需要仰头观他,如一位天神下凡,步履如坚地向他们走来。
高伟光看见兰教授,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
当他站在岸边时,众人围了上来,立即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询问,一场七嘴八舌的讨论上演了。
有人问:“高船长,票价真的提高了吗?提高到两千两一个人了。”
有人问:“高船长,为何票价涨这么猛?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有人当场质问:“高船长,涨价是高老板授意的吗?为什么我问他,他说不清楚。”
来者不善,充满怀疑。
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立刻安静下来,尖起耳朵听。
高伟光解释道:“我和高老板只是合作关系,这艘船并不是高老板的私船,船票的价格不能由他说了算。”
来人立刻气势汹汹地道:“所以你们私自涨价,漫天要价,你们这是宰客行为,你知道吗?我要向高老板投诉你!”
高伟光并未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我们并没有宰客,更没有漫天要价。我们的涨价都是根据市场的行情,做出的合理行为。我们参考了各种要素,综合各方面的考虑,既考虑到了航行的风险,又考虑到了乘客的承受能力,才定出这么一个价格,它已经是最低的了,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们就要亏本了。这天下就没有亏本的生意,所谓亏本都是赚钱的噱头。”
没想到他的话招来人群激愤,议论纷纷,当场有人反驳道:“合不合理,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亏不亏本,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从来没有哪个涨价像你们这般离谱,一下子就上涨了一百倍,这简直要创造世界纪录了。”
“对头,就是。焉知你们不是趁火打劫,大发国难之财。我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那么廉价。”有人附和道。
“对头,我们要讨个说法,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小心我们上官府告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