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唐洛洛低声道:“表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过摇摇头,“师父让我来这里静坐,想不到突然点了我的师父道就走,刚刚我才冲师父解开。”
两人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这是那个老头布的局,两人对望一眼,觉得十分好笑,唐洛洛不由嫣然一笑,唐过心神一荡,用力握住唐洛洛。
唐洛洛见唐过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住自己,鼻尖瞬间蕴绕着清新的青草气息,一丝乌黑的碎发垂在她的脸颊旁,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一个温暖湿润的唇覆上了她的唇,唐过的吻温柔缠绵,带着青涩的索求,辗转反侧的吮吸着她的唇、舌尖。
“哎呦”一声,老头跌跌撞撞的从草丛里跳出来,原来老家伙本想蹲在草丛里看戏,奈师父里蚊子众多,被一群蚊子作为标兵叮咬,老头受不了就从草丛里跳出来。
唐洛洛已经羞得满脸通红,恨恨的骂了一句,“为老不尊,”然后愤而离去。
唐过默默看了老头一眼,在心里加了一句,“大煞风景,”然后追着唐洛洛离去。
故人来访
接下去的几天;唐洛洛和唐过对于老头简直就是视若无物;老头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面上表示愤懑;只是心里却是忿忿不平,哼;这年头好心遭雷劈;狗不理包子专门被狗吃;要不是看这两个活宝整天腻腻歪歪、犹豫不定,明明彼此倾心又做出一副大义凛然、互不干涉的死样子;想到自己当年和师妹两情相悦、心生同情,才会去多管闲事。
如今这两个家伙居然翻脸不认人,整天自家里好的如油调蜜,对自己这个师父倒是不理不睬,老头也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物,于是采取沉默对抗姿态,整天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唐过和唐洛洛,唐过依然熟视无睹,唐洛洛却有点如坐针毡。
不管老头如何为老不尊,却是真心为了两人着想,因此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早晨,唐洛洛让唐过到山里打了不少野味,自己也去采了不少蘑菇和山珍之类的东西,精心烹饪了一桌好菜,从床底又拿出了一坛竹叶青陈酿。
那是上次老头带她和唐过下山后,自己买来准备孝敬老头的,只是这几日老头过于可恶,因此才藏起来,这坛酒施施然放在桌上,顿时吸引了老头的全部注意力。
老头早就被引得肚里馋虫乱飞,尤其是那坛美酒,仿佛隔空都能闻到扑鼻的香味,于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的亏的特色,老头讪讪的走到桌旁,正要开口说什么,唐洛洛已经先开口。
“师父,今天洛洛烧了几个小菜,这坛酒也是孝敬师父的,洛洛很感激师父的救命之恩以及教育之德,洛洛很感激师父。”
老头一怔之下,唐过已经起身,为老头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递过去,“过儿十分感激师父。”
老头见平日里一惯云淡风轻的唐过,此时剑眉轻扬,唇角笑容满溢,知他动了真情,忽然心里一种无比的自豪和满足感。
“洛洛,过儿,来,一起坐下,”唐洛洛和唐过因为不善饮酒,因此老头一人自斟自饮,渐渐有些喝的入味,眼前也有些轻飘,一眼望去,对面一对璧人,男的潇洒飘逸,女的俏丽妩媚,老头开心之余又有些难过,颇有点像是送嫁自己儿女一般。
当真是感慨万千,当日只是为了过儿的筋骨资质方才决定收徒,可是如今这个小女娃做自己的徒弟,两人这一年的相处,简直犹如自己老来得子,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酒意致酣,老头开始口没遮拦,“过儿啊,你什么时候娶洛洛啊,师父为你们成亲如何?”唐过的脸有些红,偷眼看了看唐洛洛,发现她沉默不语,心里了解她的意思,于是也不说话。
良久,唐洛洛幽幽说道:“洛洛谢谢师父的关心,洛洛明白师父的一片心意,只是洛洛再也不愿意隐瞒 师父,洛洛和表哥本是唐门中人,我就是唐门门主唐经天的女儿,寒星教段暄趁我唐门不备,害我唐门,我的爹娘我的亲人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为人子女,孝大于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在此之前,洛洛不想谈任何儿女私情。”
闷在心里的话终于倾泻而出,唐洛洛长舒一口气,心里十分轻松,她起身跪在地上,“师父,原谅洛洛的隐瞒,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洛洛铭记在心,如果师父想把我们交给寒星教,洛洛一定不会反抗。”
老头轻叹一声,扶起唐洛洛,“洛洛,师父早就知道你们来历,从你们第一天来古兰山,师父就知道了,师父年纪大了,什么江湖恩怨已经和师父无关,如今师父只知道,你是我的嫡传师父,你我虽有师徒之名,但是我将你们视如自己亲生儿女,如果寒星教不放过你们,师父一定会为你们出头。”
“师父,”唐洛洛痛哭不已,扑在老头的怀里,老头爱怜的抚摸着唐洛洛的头发,“洛洛啊,过儿生性善良,对你爱护备至,师父已经老了,如果看着你们成亲,师父百年之后,你们能够互相依靠,师父死也瞑目了,这样吧,你们先定亲,等到报仇雪恨之后,师父再为你们举办婚事。”
唐过和唐洛洛互看一眼,起身拜谢道:“一切听从师父。”
老头用手捻着胡须,颔首微笑,忽然到远处传来一声冷笑声,“老毒物,如今你改邪归正,倒是做起了媒人,不知我能不能喝杯喜酒。”
唐洛洛吃惊的向院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白衣老尼眉眼肃穆的站在那里,出然飘尘,世外高人般遗世独立。
老头立刻一跳三尺高,似炸毛乌眼鸡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老尼,“臭尼姑,每年倒是很准时。”
老尼淡淡一笑,“老毒物,你也不差,如今居然做起好师父,还真是不害臊。”
唐洛洛暗自猜想,这个怕是师父的故交,估计就是他上次所说每年都要来骂他的人,再看了一阵,觉得这尼姑甚为眼熟,仔细一想,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就是当初指引他们前来古兰山寻医的白衣庵主持静萱师太,于是点头微笑,以示感激。
静萱师太见唐洛洛认出自己,回了个微笑,“小姑娘,身体可以大好?我这个师弟除了为人阴毒,心狠手辣,医术倒也不错。”
老头顿时大怒,立刻展开双手叉腰、吐口水、拍大腿等古代原始骂街方式,嘴里念念有词,“你个老尼姑……”(此处省略国骂一千句)
老尼面不改色,淡淡回了句,“老毒物。”
老头勃然大怒,束手叉腰,嘴里如疾风骤雨般骂出唐洛洛赖以成名的四句箴言,“十分无耻九等无赖八面猥琐七经不顺六脉不通五官不全四络便秘三分象鬼二分象猪一等下流。”
想不到静萱师太听过之后,依然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老毒物。”
老头彻底抓狂了,这老尼姑最近越发清心寡欲,立刻向唐洛洛发出求救信号,以目示意唐洛洛快点想些新词告诉自己。
唐洛洛和唐过听着这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泼妇骂街一般在这里大跳大叫,已经面红耳赤,两人四目相对、心意相通,准备慢慢撤离,淬不及防被老头捉住,只得转身回来,思索片刻,凑在老头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老头顿时精神大振,像打了鸡血一般,四字箴言滔滔不绝、随口而出,“一怀愁绪两地离索三生不见四方寂寞五更难眠六神无主七想悲切八字不合九思不遇十分凄惨。”
此言一出,静萱师太木然了、心碎了、眼圈也慢慢红了,她长叹一声,嘴里喃喃自语:“一怀愁绪两地离索,上穷碧落下黄泉,三生石上说三生,可不就是三生不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