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不是你的亲哥哥,但好歹也是先皇养大的,他也只是温醇意手下的棋子,并且对一应事务一无所知,不如就封他为王,给块封地,让他去封地上生活吧。总是圈禁着,怕日久生变。”京城里毕竟是非太多,蝶依不想她的姐姐在这个地方受罪,要是封了王,去了封地,虽然不比京城繁华富贵,却好歹还能有自己的自由。
“都依你,只是……太子的底细终究是没能查清楚。”这才是皇甫余一一直不敢放人的原因,一天查不清他的底细,就一天不能放人,否则,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招,会不会哪天就反噬一口呢。
“把孩子留下。”蝶依不忍,却终究不能不顾及华国。要知道温醇意未雨绸缪都是十几年十几年的设局,谁知道太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人?按照温醇意的性格,太子就多半是他的人,虽然目前很不像,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太子对萧月娥的爱倒是真的,一个人演戏演的再像,也不可能把感情演绎得那么真。打从第一次见到皇甫浩琪,蝶依便知道,那个男人是真的爱萧月娥。不然她也不会后来还撮合他们。
第二日,幽禁半年的太子府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蝶依。
萧月娥听说蝶依来了,顾不上梳洗便冲了出去,看着院子里亭亭玉立的妹妹,禁不住泪眼迷离,冲过去抱着她就是一阵痛哭。这些日子她受的委屈太多,太子受的委屈也太多了,蝶依回来,她终于看到希望了。
“好了姐,别哭了,把身子哭坏可要让太子心疼的。”蝶依柔声安慰着,终于止住了她的泪水,皇甫浩琪站在身后对着蝶依,便是感激的一瞥。
“姐姐,你先去梳洗一番,有殿下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了。”
萧月娥也是聪明人,猜到蝶依今天来定是有话要说,点点头便回房梳洗去了。
皇甫浩琪见她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之外,才回头看着蝶依,请她进了客厅。
“郡主今日过来,不是探望这般简单的吧?”
“你是温醇意的人吗?”
皇甫浩琪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转瞬即恢复了常态,但这一幕却还是落在了蝶依眼中,答案不言而喻。他竟然真的是!
“想不到温醇意真的会让自己的儿子认别的男人为父,倒也大度。”蝶依轻抿了一口茶,他既然真的是温醇意的人,又一直查不到身份,而萧招弟之前的身份是齐国二皇子,那很明显,他才是真正的齐国二皇子。
“浩琪愚钝,竟不知道郡主在说些什么。”
“如果你能一直这么说,我会更高兴。”蝶依没有急着反驳他,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的意思皇甫浩琪懂,她想皇甫浩琪永远忘记自己的那个身份,此后只当自己是皇甫浩琪!
“皇上下令封你为静安王,封地在南边扬州一带,你若是愿意,今日晚宴带姐姐入宫谢恩,年后便迁过去吧。”
静安,也是安静的意思,只想他能安分守己,忘了过去,好好和萧月娥生活,如若不然,面临的便是生死对决了。
“条件呢?”皇甫浩琪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放他离开。明明知道他是齐国人,还这么简单的放他走,天命贵女就不是天命贵女了。
“太后年纪大了,喜欢热闹,想把长孙女带在身边养着。”
“萧蝶依!”皇甫浩琪大怒,“那不只是我的女儿,也是你姐姐的女儿,是你的亲外甥女!”
“所以你尽管放心,我定保她一世无忧,哪怕你真的反了!”
轰——
皇甫浩琪颓然的坐回了凳子上,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冒险,这样的做法已然是仁慈了。
皇甫浩琪忽然觉得无限悲哀起来,自小他就被送到了这个皇宫,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皇,从未见过自己的母妃,所有的亲情都是偷来的。他知道有一个人以他的身份在华国潜伏着,而他也以那个人的身份,享受着属于他的快乐。
小时候父皇、母后都对他极好,吃食用度都是最好的。父皇还手把手将他读书习字,教他为君之道,母后也抱着他学家国天下。那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可是当齐国的暗卫来临,当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一切都变了。
那个本该像他这样活着的孩子,那时候正在难民堆里挣扎;他崇尚的父皇母后忽然成了对立的仇人;他由一国太子,一跃变成另一国的皇子,这样的转变,让他接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