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苒之能看到他泥像上的眼睛在不断瞪大。
泥像不断往下掉土渣渣的声音告诉苏苒之,土地公还在打量她。
过了好一会儿,土地公说:“奇怪,你身上分明没有修炼的气息,怎么会不受昏睡咒的影响,还能看……闭着眼看到我?”
苏苒之垂了垂眸,正准备态度恭敬的说自己的确未曾修炼,眼睛能看到,不过是机缘……
但土地公又开了口:“修行气息不外漏,不动声色、不动任何灵力的解掉昏睡咒……原来修炼到一定境界,真的可以返璞归真?”
苏苒之:“……?”
她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土地公那眼睛依然瞪的很大,苏苒之只能囫囵点头:“是的吧。”
不然她没法解释那昏睡咒的事情,还有这闭目可见的能力。
毕竟,这一切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尚未修行的普通人身上。
苏苒之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谜团,好像也不算少。
可苏苒之心中又有些奇怪,土地公是受人祭祀而诞生的神灵。
按理说,他不应该操心人族修士修炼的事情。
还有,就算土地公对修士的修仙历程略有耳闻,也应当说的是——‘你们人族’,而不是前面一个指代词都不加。
土地公这话,直接给她一种,土地公之前也是人族修士的错觉。
苏苒之刚考虑到这里。
土地公思绪已经绕了百转千回——在三百年,像苏道友这样灵里不外露的修行者,他都没见过,仅仅听说过。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绝对是他的福源!
于是,土地公又说话了。
这次他的语气不复之前那种神灵般的高高在上,反而像极了同辈、朋友之间的交谈。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他已经不掉土渣渣了。
“苏道友,在下方沽酒,三百年前……”
听闻这话的苏苒之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土地公果然已经不是之前的土地神了。
而且,方沽酒前辈,不正是三百年前天问长的掌门吗?!
沈姑姑之前跟她唠嗑时候提过的。
果然,‘土地公’下一句话就是:“三百年前,在下曾为天问长的修士。”
苏苒之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是掌门。”
方沽酒问:“不知苏道友今年贵庚?”
就算苏苒之是女子,他也没问‘芳龄几何’。
毕竟在方沽酒眼中,苏苒之指不定都修炼了好几百年,‘芳龄’有些不太合适。
苏苒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山中无岁月。”
苏苒之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还未修炼的时候,就跟三百年前的天问长掌门平辈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