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昼时时刻刻都想抱着她,都想亲吻她,想让她用每一种不同的姿势,在每一个不同的地方,产生的每一种不同的喘息,说着‘我爱你’三个字。
这三个像是烙印,让时虞虞觉得痛苦,好像快要烙进她的灵魂里,让她成为一个没了爱情就会死的可怜虫。
在时虞虞感觉脖子上无形的绳子快要将她勒死的时候,行昼又冒着大雨,开车组了个饭局,让时虞虞见见熟人透透气。
可就在她觉得自己能够正常的交流的时候,和别人一起聊聊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行昼又故意点了些螃蟹,海虾,螺丝这些容易弄伤手的东西,用一双水似的眼睛看着时虞虞,让时虞虞给她剥好,然后像是小狗一样张嘴去接,好几次直接吸允着时虞虞的手指,温热的舌尖绕着指尖卷了一圈。
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都不敢和时虞虞说话了,他们互相当做看不见一样,扯着其他话题。
时虞虞觉得行昼真的疯了,不是精神分裂带来的那种不健康的疯,而是从骨子里,从内里浮出表面的疯。
时虞虞机械地剥着虾壳,看着行昼姣好的脸,以往被忽略地那一句句的抱怨争执像是洪水泄闸般涌来。
“虞虞,我没有骗你,真的是行昼说的!”
“虞虞,你不觉得行昼脑子有问题吗?”
“虞虞,她一直在看着你,真的我发誓,她刚才还闻了你的外套,像个变态一样!”
“虞虞,不是我们不和她玩,是她根本就看不起我们,她……”
时虞虞看着行昼朝她笑了笑,行昼旁如无人地撒娇:“老婆,我还要~”
关于行昼没有朋友这一点,时虞虞从来没觉得奇怪。可能是因为时虞虞真的太忙了,她的社交活动从来都是满满当当,她可能不认识所有人,但所有人都认识她。
也可能是行昼的性情从小如此,不爱说话,也不会社交,总是站在时虞虞的身后,偶尔点点头,然后抿嘴淡淡一笑。
时虞虞觉得行昼这样不行,人活着就得有朋友,所以只要行昼愿意,时虞虞总是带着行昼,她想,行昼虽然不善言辞,但大家肯定会喜欢她,但时虞虞错了,时虞虞身边的人都讨厌她。
他们不约而同说着行昼的坏话,开始是当着时虞虞的面编排着离奇的故事,后来干脆直接当着时虞虞的面,各种讽刺行昼。
而这种行径在两人早恋后,愈加严重。
再后来,时虞虞就和他们渐行渐远。
行昼从小就不讨人喜欢,时虞虞是知道的,但这么多年,时虞虞才想起开始深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不喜欢行昼。
于是时虞虞开始观察行昼,她发现行昼的脸上只出现过三种表情,一个是笑,对待所有人礼貌的笑,就像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老好人,这种格式化的微笑,让人容易放下戒备,敞开心扉。另一种是狂热,是在床上,和她疯狂doi时候的一种类似虞野兽的狂热感,像是完全被欲望控制住。
然后就是空白。
这种空白很奇怪,当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的脸上什么也没有,脸部肌肉完全放松,嘴唇微张,眼瞳涣散,如果不是脸上还有血色,简直……就像个死人一样。
可时候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观察行昼,就陷入了另一波恐惧中。
她收到一个录像光盘,是小区的监控剪辑。
电视画面上是对面房间的怪邻居,监控里他三番四次的进入了她的家,奇怪的是并没有撬门溜锁,他取下手套,直接按着门把开了,就好像指纹里面有他的权限。
然后时虞虞看到自己拖着行昼开车去医院后,然后那个怪邻居从她家拖着行李箱出来走进雨里,雨和台风都太大了,卷开了他的围帽,雨水打湿她的脸颊,黑色的长发宛如蛇行黏在她的脸上,像个水鬼一样,她漫不经心地朝监控器看了一眼,眉尾高挑,眼神淡漠,行李箱里漏出的浓稠的血液,混着雨水,慢慢流尽了下水道里,然后消失殆尽。
时虞虞看着怪邻居走进了对面的私人车库,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身体宛如木僵,但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可恐惧的情绪却如同这夏季的雷雨和海边的浓雾一样将她吞噬殆尽。
第54章
时虞虞呆呆地看着黑白录像,画面还在动,清晰地在她的视网膜上成像,可大脑却阻断接受这些画面的信息。
等时虞虞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录像光盘划破了伤口,残破尖锐的碎片扎进了她的手掌了,鲜红的颜色唤醒了她的痛觉。
她刚才把光盘掰碎了。
时虞虞盯了一会,将光盘碎片丢进垃圾桶里,拿镊子扯出扎进血肉里的碎片。
室内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她却光着脚蜷缩在沙发上,偏头看着小桌上两人的合照,两人依靠在一起笑得很甜蜜,那是行昼笑得最甜的一张,光从照片定格的瞬间就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时虞虞也笑得很甜,照片里她的眼睛很亮。
“有星星。”行昼总是喜欢看着她的眼睛:“虞虞,你的眼睛有星星。”
时虞虞扣下合照,手掌发颤地按在上面,撑着起身,摇摇晃晃地起身,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
响了很久,断断续续。
时虞虞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按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