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不经意”抬手轻轻撩起帷帽一角,露出半边脸来,守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少年的容貌只呈现了片刻,又被帷帽遮住,紧接着便顺着人流走近,守将的心却是被撩得麻痒麻痒的,恨不得将那碍事的帷帽扯下来,瞧瞧少年究竟有多么绝色!
云疏瞥了一眼城楼,守将处已空无一人。
他缓缓勾唇,轻轻地笑出了声。
“求这位爷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也是云都的子民啊!”
“庄稼已经完全被冲没了,家也没了,粮食也都吃光了,再不进城,孩子就要饿死了啊!”
“闭嘴!城里也没有你们的粮食,饿死就饿死吧,大不了再往北投靠楚国去啊哈哈哈!”
“再靠近一步别怪爷不客气了啊!”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要见守将!”
“对!要见守将!”
……
局势混乱间,城门大开,冷眼旁观了许久的守将在一众士兵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大着嗓门喝道:“怎么回事啊?”
守城的士兵:“禀将军,这些流民想要进城,要粮食。”
守将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少年,心痒难耐,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皱眉,语气纠结:“城内此时确实是在施粥,只是……每逢天灾都容易有瘟疫,你们这脏兮兮的,万一带了什么脏东西,城内的百姓怎么办?”
“上头怪罪下来,本将军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守将的话刚落,人群就炸了,更多壮年男子拼命往前挤,连声骂道。
“城外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吗?你们怎么守城的?防的是敌军,而不是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就是!想当年那七八个城池没丢,哪还分什么城内城外?!”
“你们这些年没管过我们就算了,小病小灾都扛的过来,如今我们家都被冲毁了,你们难道要看着我们一个个死绝吗?!!”
他们的怒骂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字句振聋发聩,像是一把钝刀,磨得云疏心脏发紧,忍不住微微蹙眉。
——是这个身体的反应。
但守将不为所动,甚至此情此景一心还想着不远处的少年。
云疏忍着恶心,朗声道:“那请问将军,我可以进吗?”
此话一出,现场都安静下来。众人方才都急着往前挤,也没顾得上注意马上的少年,此刻都忍不住抬头看他。
少年一身月白色长衫,身姿笔挺,气质干干净净的,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听声音也能猜到帷帽下必是个美人。
守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轻咳一声,问他:“你瞧着也不像是城外的人,来自何方?进城又要前往何处啊?”
云疏拱手道:“回将军的话,我本是云都盛京之人,但因故流落在外,失了记忆,前些日子收到家里来信,才想着回京看看,却不想遇到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