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不为所动,只是听话地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女人,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看着她脸颊上的泪和哭红的桃花眼,云疏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好像自己冷了半生的心,突然被一束光温暖了,连心里空缺了许久的地方,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填满。
有点想哭。
舒菁冰冷的双手轻柔地抚着云疏的脸,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随之落下的,还有温热的泪。
“阿疏。”她说,“我的好孩子。”
“你还活着,真好。”
“是母妃连累了你,母妃愧对于你。”
“孩子,你先起来好不好?让母妃好好抱抱你。”
温柔的话语轻易便令云疏红了眼,鼻尖的酸涩让他下意识蹙眉,想要驱散这种难过的感觉,但舒菁温暖的怀抱却让他不知所措。
只是僵了一瞬,他便起身,伸手回抱住眼前的人。
闻着女子身体的淡淡清香,他的内心竟也对这个怀抱生出几分贪恋来。
意识深处的记忆被反复拉扯,孩童的叫喊声与女人的悲泣交织,隐隐牵动着他的神经。
复又归于沉寂。
他无意识开口唤道,“娘亲。”
舒菁将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闻言愣了一瞬,喜极而泣,“嗳,娘亲在。”
云疏神情微怔,模糊的记忆随着舒菁的声音一并消失在他的脑海里,仿佛从没出现过。
他执起舒菁的手,语气认真道:“母妃,儿臣要先回皇子府待几天,您再耐心等儿臣几日可好?儿臣会让人请太医来看您。”
末了,又赶在她开口前压低嗓音只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一会儿阿恒会来接您。”
舒菁闻言也冷静下来,隐隐猜到了什么,还是有些担心,“阿疏,你怎么办?云商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日云深被拘禁在皇子府,但听小青说人其实已经没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云疏下意识看向小青,只见后者一脸严肃地点头,“婢子亲耳听到的,皇上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宫里朝堂之事基本上都是太子殿下做主。”
云疏敛眸,耐心地宽慰道:“母妃,他奈何不了我,您且先放心跟阿恒走,他会带您去杨城,到了杨城您就安全了。”
“楚子意也在那,他会安排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