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应星第一次产生了传闻不可信的感觉:“等等,你都是听谁说的?”
白念安眨了眨眼,神色无辜:“大家都这么说啊。”
“那你看撒切斯特的长相,适合用青面獠牙来形容?身高两米?魁梧奇伟?”洛应星说着又回想起少年被喂饱后的娇软模样来,心里像是被猫挠了般。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的秤已经不知不觉倾斜了,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不明意味,“他那么小一只,你和他站一起估计都和他差不多。”
白念安:“”你什么意思?
他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精致冷艳,不似凡人的脸,不说话了。
洛应星将叠好的衣物捞起,冷声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尽管撒切斯特不是好人,但我们也不能人云亦云,把所有杀孽都算在他头上。”
白念安闻言突然就红了眼:“但他手上染的血也足够他死千百遍了!”
洛应星眸色微沉,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只见白念安卸下了往日的伪装,微红的小鹿眼直直凝视着他,像是要把他这个人给看透,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十年前,乌衣镇。”
房间的温度骤然跌至冰点,呼吸声隐约可闻。
洛应星垂眸,两人视线交接的刹那,似乎即将达成某种共识。
但紧接着,洛应星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
白念安本来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见男人这般反应,心里也猜了个大概,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自己的经历和意图说了出来。
“我的家人全死于非命,而我因为年纪小,血的味道鲜美被卡维拉公爵看中,收作血仆,十八岁那年被当做礼物送给伊芙娜亲王,以后便开始了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
“现在我23岁,是辛摩尔家族养的血仆,这些年像个玩物一样被送给多少贵族,我自己都记不清了。”白念安苦涩一笑,“撒切斯特苏醒,贵族为示尊敬都派人送了女佣血仆,但其实这些人都是要他命的,包括我也是。”
“我知道他很强,也清楚自己奈何不了他,那些血族肯定也清楚,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万一呢?万一有血仆近他的身,能伤他都是好的。所有人都这样想,我也不例外。”
“我恨他。”白念安起身走到他面前,眼圈发红,“我知道你也是。”
洛应星将衣物装进收纳袋,敛眸不发一言。
白念安说这些,无非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点希望,想要和他联手,为表诚意,才直接将自己的底给揭了。
但洛应星独来独往惯了,平常接任务杀吸血鬼的时候也都是自己一人行动,瑞吉尔也清楚他的脾性,只是派人暗中保护他——尽管他不需要。
洛应星心中的确有恨,也很想弄清楚撒切斯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