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再看着她,无法再看着那一双眼眸。
哪怕,他早已无法在穆瑾宁的眼底,看到任何一丝期盼和希冀。她对他,早已死了心,更不曾奢望,他能够为她而改变既成事实。
她甚至不祈求,甚至不罗嗦,甚至不让他两难。
……
第172章 秦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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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如今的情势之下,他跟她,都太无力,都太无助,他们——还不是最强大的那一个,还不是足以让另一方臣服的那一个。他们,并无退路,更无余地,就像是行刑,她的义无反顾,让他更加心痛。
依靠在佑爵的肩膀,她一刻间失去了所有表情,宛若木雕泥塑,拥有世人一模一样的面目,却又没有一分喜怒。咽下口中的苦涩,她察觉到佑爵的手掌用了很大的力道,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入体内一般,他的指腹,几乎要嵌入她的坎肩之内,就像是带着愤怒的火焰,在她的身上烫出了窟窿。
“你把所有话都了,本殿似乎只要一个好,就能解除所有危机。”他牵扯着唇边沉重的笑容,这一瞬几乎没有勇气看她的面容,他敛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出这一番话来。
他的情绪,穆瑾宁并不是无法察觉,更不是无动于衷。这一个拥抱,比任何一次都更紧窒更漫长……她仿佛一闭上眼,就可以纵容自己跟上一回一般,在他怀中在他身边睡一夜做一个梦。
佑爵的叹息,每一声,都传入她的耳边,穆瑾宁蓦然踮起脚尖,她侧过脸来,凝视着佑爵的面孔,在他耳畔轻声诉。
“殿下的心愿是不再当一个无用的太子,你把我送出去,便是对北国有利,你更是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她的,没有一分讽刺,没有一分不屑,佑爵突地被这一句话,刺得无所防备,手足无措,他不敢置信望着她,她眼底透出几分莫名的友善。
她连受着伤,居然还要肯定他的决定?
他对穆瑾宁,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穆瑾宁的双手轻轻伏在他的手肘,渐渐滑落,她不想在佑爵的眼中看到更多的不舍和眷恋,她要走了,就不能有任何流连忘返。
他们之间,并不需要任何不离不弃的承诺。
她释怀一笑,无声转过身去,安安静静地打开门,一言不发,冬日暖阳的光耀一刻间刺入她的眼底,几乎让她要顿时流下眼泪来。
“曹公公,这个就由你交给殿下吧。”
她走了几步,突地想起了什么,看着一旁的曹婴,她伸出素白柔荑,将脖颈上的无双白璧取下,递给他。
曹婴点头,目送着她离去,他一脸凝重,走到殿堂的门口,步入其中的时候,一抬头,不禁满目愕然。
佑爵站在门边,望着穆瑾宁离去的身影,眉头沉重,眼底有泪。
“殿下……。”曹婴从未看过佑爵流泪的模样,他一直以为自己伺候的这个太子,一向将感情当成儿戏,他当下也觉得似乎应该保持缄默,不再打搅太子。
佑爵的目光始终不曾移开穆瑾宁的背影,她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他的双眼一片濡湿,眼前的光景,更像是一片虚幻。
他伸出手来,曹婴将那一块月牙形的白玉,放在佑爵的手心,他只觉得心口像是活生生被挖去一块,疼得厉害。
眼神一暗再暗,佑爵的手,越握越紧,手中的白璧沾染了他的汗水,几乎要马上变成碎片粉末。
胡进再度见过了佑爵,佑爵并不刁难,所以他辞别了就出了北国皇宫,宫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身影有些熟悉。
就在这一瞬,穆瑾宁转过身来,胡进一看是她,立马低头行礼。
“你是——”穆瑾宁微微蹙眉,这个男人她有些眼熟,但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的性命,但应该是在秦王府内见过几面。
“卑职是胡进。”他这才抬起头来,目光透过穆瑾宁的身子,指着后方低声道。“马车就停在前面,卑职叫人驶来,请娘娘稍等片刻。”
“不用了,这么一段路,就走着去吧。”穆瑾宁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马车停的并不远,她没有摆出任何架子,只是胡进言语之内的“娘娘”这一个称谓,却也让她更觉心情沉重。她话音刚落,便独自朝着那一座马车前去,胡进去骑马来的,却也随行让人将马车停在宫门之外,看来他早已笃定,佑爵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他更笃定的是,一定可以带穆瑾宁出宫离开。
走到马车的门口,驾着马车的人穆瑾宁也只觉得曾经看过,并非普通的马夫,一定也是秦王的手下,她眼神一沉,见马夫伸出手来为她掀开帘子,她踏上马车,头一低,便走入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