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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部分(第1页)

秦昊尧被她如此温情脉脉的姿态所触动,但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他还是眉头紧蹙,不肯有个万一。“她不比寻常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身手敏捷,更耍得一手好鞭法,手上的力道不小,朕不觉得她令朕放心。”

“我知道要皇上这么快就相信她的确很难,我只是想让皇上考虑此事,若她安于现状,皇上可否将她殿前的侍卫撤走?”穆瑾宁嗓音放软,眼眸清明,将柔荑轻轻置于秦昊尧的胸膛上,唇畔绽放清丽笑花。

秦昊尧沉默了半响,当真愿意考虑她的话,最终开了口。“好了,她进宫才数月而已,还看不出她的本性。若只是很难驯服的野马就算了,朕就怕她是一条咬人的毒蛇,等朕何时确定她没有歹意,再考虑你的意思,不过听朕的话,最早也要等你把孩子生下再说。”秦昊尧依旧谨慎,他不想在接下来的五个月内,穆瑾宁的身体再有任何祸端,他宁愿对可疑危险的人严加看管,也不愿在穆瑾宁埋下一颗随时都可能将后宫闹得鸡犬不宁的火种。宝月公主是不是完全可信的人,他暂时不想太快下这个定论。

“皇上愿意为我考虑就行。”穆瑾宁轻点螓首,笑靥绚烂娇媚,从言语之中听得出他对自己的在乎,虽然对自己百依百顺,他依旧还是将她的安危放在首位。

“朕是否该觉得嫉妒,连一个陌生人,你都这么关心?”秦昊尧似乎有些吃味,挑起她的下颚,安静地看着她的笑靥,不悦地扬起薄唇,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满腹不满。一个北国的公主,跟穆瑾宁应该素未谋面,哪怕过去在北国相识,穆瑾宁如今也并不记得,她却耗费这么长的时间为宝月公主争取自由,他不快地是她仿佛对宝月公主更加有兴趣。

“我最关心的人当然是皇上——”穆瑾宁急于辩解,虽然隐约知道他并非真的不满,更多的是笑言罢了,但她还是不愿他误解。她只是念在过去跟宝月公主相识一场的份上想帮帮故人,当然更在意的是皇上的想法,毕竟皇帝才是做出决策的人。

秦昊尧的黑眸之中闪过一道不怀好意,冷淡地扬起薄唇边的笑,仿佛格外认真,嗓音冷沉。“朕倒要跟你细细翻翻这本账,这个月初你好几次将宵夜送到上书房来,怎么也不进来见朕一面就走?”

穆瑾宁看他如此介怀,眸光一闪,笑容当下就敛去消失了,柳眉轻蹙,直言相告。“听闻这阵子长江下游闹洪灾,灾民上万,皇上定是在全力解决此事的关键时候,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频频打扰皇上。”

她如今或许还无法拥有为他分忧解难的能力,但她更不想成为他的拖累,他是一国天子,不能总是沉迷在儿女情长上,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对秦昊尧而言,国事跟子民自然更重要。她是他的妻子,更是能为他考虑的人,平凡女人也想要日夜守着夫君,过恩爱生活,她也不是例外,但在大事之前,她懂得退让,懂得周全,她忍耐一时的孤独,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朕只是觉得这些天你对朕太敷衍冷淡,全然看不出你有多在意关心。如今朕已经安抚了民心,处理了洪灾,你是否也该安抚一下朕?”秦昊尧的眼眸之内,一道火光一闪而逝,接连半个月将江南的灾情处理得当,他身心俱疲,一旦此事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到景福宫见她,他当然了解穆瑾宁的知书达理跟识得大局,不过仿佛他原本就并非善良温柔的男人,如今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宛若情人般无所顾忌,他以逗她为乐,更让夫妻之间的感情深沉浓烈,如胶似漆。

穆瑾宁的双手攀附在他的宽厚肩膀上,她并非热情如火的女子,缓缓扬起晶莹素净的面颊,两人四目相接,主动将红唇迎上了他的薄唇,将女子的娇柔和温婉跟他一道分享。她并非不是毫无动容,也不是不会动情的女人,秦昊尧给她这么多机会,更是因为看重和珍惜这份感情。

她只想让他感觉的到,她也同样看重和珍惜他们的夫妻之情。

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向来不同,就像是同样一个吻,他霸道,她温柔,他宛若汹涌浪潮,她宛若细水长流。

秦昊尧的右掌紧紧覆在她的脑后,五指深深陷入她柔软黑发之内,将她的唇推得更近,更紧窒,虽是她主动,但很快他就扭转了情势,他将这个缠绵的亲吻化为更深更火热的索求,正当她想要离开的下一瞬,秦昊尧却又很快地封住她的唇,这回的吻比她方才的那一回更紧热烈更能绵密,几乎要将她的所有气息都吞噬干净,手掌游离在她的紫色华服之上,随着亲吻的加深,已然暗自开了几颗盘扣,摩挲着她华服之下的光洁肌肤,看她的动情模样,他更是情难自禁。他这才发觉,他比他自认为地更加想念她,哪怕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也越来越想念她,越来越渴望她,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感情,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深爱着她。

“朕让你觉得孤单了吧——”因为两人的双唇依旧贴着,他的嗓音低沉,直接送入她的唇边,那温热的气息,几乎让彼此都陷入迷幻的处境。感情的愉悦,几乎要将两人推向云霄。这半月她温柔退让,不愿打扰他处置国事,但两人有阵子不曾独处,他身为天子,却不能在她怀着自己骨肉最需要他的时候多多陪伴她,在这件事上,他问心有愧。只是他的肩膀上,国事压得很重,人命关天,他很难兼顾。

“皇上在我身边就够了,我并不孤单,也能体谅皇上的难处。”

等待秦昊尧从这个吻中抽离出来,穆瑾宁仿佛力气用磬,不过还是支撑着身子看他,眼神平静,默默说道。

秦昊尧下颚一点,将吻印在她的面颊上,她总是想得周全,从不无理取闹,他因此而更安心,也更信任她。神色笃定地将她的盘扣重新扣上,她腹中的孩子一日日在长大,他在这剩下的几个月内,也唯有克制自己的**,更小心谨慎些,想到此处,他凝神看她,冷静说下去。“怀着我们的孩子,你一个人并不容易,朕往后会多抽些空来陪你,孩子虽然重要,但你才是第一位的。”

穆瑾宁闻言,却微微怔住了,她知晓皇嗣才是众人在乎的大事,若她不曾怀着天子的孩子,兴许要重新坐上后位也需要折腾许多日子,而绝非如此顺利。而皇嗣对于秦昊尧来说,也是让他终究放下了担忧和介怀的喜事,他必须要有能够继承秦氏江山的后人。只是她没想过,秦昊尧居然会对她说,她才是放在他心头最前面的人。

她已经不只是感动而已,虽然她并不曾想过要将自己跟孩子相提并论,一较高下,但秦昊尧的话,却胜过一切海誓山盟,地久天长。

女人总是很容易满足,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夫婿……一句话就能够说服她们的心,为此付出一切也没有半句怨言。

停留在他胸膛前的柔荑越握越紧,她紧紧攥着他的华服,眸光深沉,或许这个孩子当真是个祥瑞,他们夫妻的感情不但没有任何隔阂嫌隙,相反与日俱增。从得到这个孩子之后,她就也越来越愿意相信,他们都能够得到幸福,这段感情绝不会无疾而终,随风而逝。

“我有东西要给皇上。”穆瑾宁离开了秦昊尧的怀抱,她笑颜看他,浅笑倩兮,神色自如。

虽然她走开了,但他的身前隐约还萦绕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胸膛前的华服上似乎还隐约残留着她的体温,秦昊尧的眸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眼看着穆瑾宁从内室的衣柜中取了一件东西盈盈走近他,眯起黑眸打量着她双手捧着的物件,眼神不由转沉。

“这阵子闲着无事,为皇上缝制了一件披风。只是很久没做女工了,手生得很,针脚并不令人满意,想重新再做一件,但天转眼间就要凉了,又怕来不及给皇上——”穆瑾宁站在秦昊尧的面前,将这件披风放在软榻的矮桌上,安静地说道。

放置在矮桌中央的这一件披风,黑底金纹,以低调的黑色丝绸裁剪而成,最中央绣着一条吞云吐雾的金龙,象征他一国天子的高贵身份,秦昊尧一手拉住她,扬唇一笑。“朕很满意,你费心劳神缝制的披风,朕怎么会嫌弃?”

穆瑾宁眸光闪烁,将披风抖开,披到秦昊尧的身后,为他系住脖颈上的黑色绸带,弯唇一笑,有些埋怨:“皇上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就说喜欢呢?”

秦昊尧站起身来,打量着她,越过她的身子,细细审视这件黑色披风,纳的针脚却很齐整,不如她所说的不尽人意,用的是黑线,更是很难看清,披风中央的金龙图腾华丽而高贵,每一根金线都是细致不乱,金龙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栩栩如生。他因为国事而冷落她的这半月,或许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瞒着自己做了这件披风,只为了他秋冬时候能穿上,拖着这么疲惫虚弱的身子,她却还是为他做了这份礼物。

他不只是感动,更多的是心疼怜惜,他身为国君,衣食住行自然是样样不缺最好的东西,但她亲手所做的东西,他当然更加在意。年轻时候曾经遗失了她亲手赠与他的锦囊,伤了她最纯真脆弱的感情,他至今依旧介怀,如今他绝不会漠视她,哪怕做工不如宫中裁缝的手艺,他也能掂量出其中她满满当当的心意。

穆瑾宁站在他的身后,伸手抚平披风上的褶皱,她如此温柔细心的动作,更让秦昊尧的眉宇之间再生动情,他站着不动,任由她查看这件披风是否适合他的尺寸。

“槿宁——”他的嗓音低哑,黑眸之内满是黯然复杂的光影,猝然拉过她的纤细手腕,他皱着浓眉,将她再度拥入怀中,心中百转千回,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但最终还是只凝结成一声低低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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