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左右不过是小孩子在祠堂里犯了错,想来也是无心之过,便罚他上十遍家规。”
“不可。”宋蕴宁语气淡然,透着清冷的逼迫,“路哥儿犯下大不敬之过,怎可如此轻处?”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得了老夫人消息匆匆赶来的萧渐清。
“蕴宁,你这是何意?”萧渐清将抽噎的萧锦路扶起,眼中闪过不满,“路哥儿年纪小,定是因为害怕才失手打落牌位,你身为主母当有容人之量,纵然路哥儿非你所出也是我萧家血脉,你如此行事实乃过火。”
“是啊。”老夫人在一旁帮腔,“大娘子便算了吧。”
如此,便是要给她扣上善妒欺子的帽子?
宋蕴宁低垂的眼睫敛着眸底的讥诮,“我既为萧家正妻,自然有教导小辈的职责。”
咄咄视线投了过去,愣是逼得萧渐清退了一步。
“主君整日在外奔波,自是不知家中操劳,这后院的事儿就不劳烦主君费心了。”
“主君只管顾着你前头的事儿即可。”
说得温婉得体,实则绵里藏针。
“来人啊。”宋蕴宁不管他阴沉的脸色,直接扬声,“将路哥儿带到后院柴房,关禁闭。”
“父亲!父亲!”萧锦路被小厮制住了胳膊,无助的扑腾着双腿,“父亲救我!”
“孩儿知道小娘身份低微,本就不愿与这高门深院沾染,是父亲说会护着孩儿和小娘,孩儿才来家中的!”
“父亲,你不管孩儿了吗!”
不得不说,萧锦路深得阮诗诗的真传,字字句句的软刀子都往萧渐清的心上扎。
“路儿。”萧渐清横眉怒目地将两个小厮踹倒,骤然转身瞪着宋蕴宁,“为母不慈,你如何管家!”
“依我看,你倒不如将这管家的印子交出来,我。。。。。。”
“石头。”
宋蕴宁眉间轻蹙,侧身让到一旁,淡雅地立在那里,不疾不徐地安排道,“主君性子急,你送路哥儿去后院。”
“是。”
小厮石头是她从武侯府带出来的,有些功夫傍身,萧渐清奈何不得。
当下只得眼睁睁看着萧锦路哭喊着被带走。
“想必大家都累了,小莲,奉茶。”
“是。”
眼看着宋蕴宁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抿茶,萧渐清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宋蕴宁!”
“主君还是冷静些,我看这大娘子处理得很好。”王老太太和几个阜阳的老人大都对萧渐清不赞同地摇头,“你太溺爱路哥儿了。”
这都是萧家的亲戚,萧渐清纵然再有火气也不可当着他们发,只得忍了脾性软声,“各位叔母,你们有所不知,这。。。。。。”
“有何不知的,那路哥儿撒谎编排,不敬祖宗,莫说关个禁闭,只怕赶出府去都当得的。”
“这怎么行。”萧渐清皱眉打断,赔着笑道,“这可是我们萧家的长孙,日后可是要传香火的。”
“长孙又如何?”王老太太拍了拍桌角,恨铁不成钢道,“你有大娘子,难不成还真要让那外室坐了名分?”
“大娘子处理得当,我们几个老家伙观着都赞许一二,你身为主君不仅不思虑如何教子,反倒撒起火气,这是什么道理?”
“他一个外室所出的私子,日后嫡子出世,你如此娇惯,须知有兄弟阋墙之祸啊!”
被这些人落了面子,宋蕴宁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嘲讽弧度又刺得他烦躁,萧渐清不耐地甩了袖子,“这是我萧家的家事,就不劳几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