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卓寒从口袋里摸出一条亮晶晶的项链。没有月色与星光的点染,它依然精美而纯粹。
“这串蓝锆石钥匙,富可敌国的诱惑。白瑞方杀了杨小曼和余晖后,也许是出于愧疚,他不敢动这东西,就由着它跟尸体一块尘封了三十年。
在围攻乌斯的现场,思思把它从我们手中偷走了。最后却是书烟在白天翼家的信箱里找到的。
你看看,那个老狐狸根本就是惯犯,他是有多喜欢玩手足相残的戏码呢?”
“卓澜,你看错了他,也看错了我。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丢在外面当诱饵,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所以你是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哥揍你几下而已,不记仇吧?”
“如果不记仇,你就不要停下心跳”白卓寒把手轻轻搭在心电图的监控仪上,“如果不记仇,你又怎么会……得绝症呢……”
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可能,卓澜……可能是我的潜意识里,从来都没有真的相信过你会背叛我吧。凡是不会背叛的,都是最好的利用工具。
你是这样,唐笙也是。可是谁叫你们爱我呢?
你们为我付出的一切,其实就是在用我的正直和善念来打脸。
对付像白靖瑜这样豁出去的人——
豁出去的人你懂么!二十七年啊,他用了整整二十七年来策划这场灾难!他妈的你今年都还没到二十七岁好么!
你凭什么跟他斗?我又拿什么跟他斗?可是就算是把自己人的尸体往上砸,我也必须要砸死他!
卓澜……你能听到么?你他妈的能听到么!”
若不是因为在室内,白卓寒一定骗自己说是下雨了。
即便真的是在室内,他也可以强词夺理地说——屋顶是漏水了。
反正,白卓澜的手背就是被淋湿了。
“卓澜,你能懂我么……你能,原谅我么?如果你能原谅,无论多少年,我都等你醒过来。如果你不愿原谅我,就去死吧……”
就在这时,白卓澜的心跳监控突然生了异常,滴滴滴滴的报警让白卓寒好不容易上来的情绪再一次释然绽放——
那一刻,白卓寒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害怕什么——是怕卓澜死去?还是害怕他,不肯原谅他呢?
“医生!看看我弟弟他怎么了!”
“先生,你踩到他的氧气管了。”
***
“唐姐!哎呀没想到你真的来啦!我带桃桃自己打车回去就是了嘛。”毛丽丽抱着孩子,大包小裹地拎到了唐笙的车前。
“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事。小希望有钟点工在带。”唐笙在站口的停车线上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毛丽丽的身影。
“对了,我带了个人过来,她说她认识你,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呢。反正——哎呀,韩小姐,这里!”
说话间,毛丽丽往他处一招手。
唐笙的眼睛很模糊,可能是泪水糊住了睫毛。
这一瞧,那不是韩千蕊么?
程风雨的太太,上次拎着两个孩子帮她抓王翠翠的‘女侠’。
“唐姐你真在这啊!”
“你怎么过来了?”
“找你啊。”韩千蕊穿了一身轻便的长款羽绒衣,扎这个利索的丸子头。
不过这次倒是没带孩子跟出来。
“难道是,小白糖有消息了?”唐笙差点成灰的死心,一下子又燃了起来。
“唐姐,咱们先上车说吧。桃桃又尿了,唉!”毛丽丽说着就拉开了车门,带着女儿钻进去。
韩千蕊表示,她现在对换尿布有恐惧症,看都不能多看一眼,于是径自拉开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