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心口一攥,像被什么狠狠挤压着。
他嗓音有些喑哑:“孤一定好好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她现在说什么,无论如何他也要去了。
程绾绾撇了撇嘴,好像要哭,但男人只看到小妻子立马又忍住了,只用一双微微湿润的杏眸圆睁睁地看着他。
她很认真地问:“那我能和殿下一起去吗?”
这回与豫州之行不同,边境起战,太子和太子妃携手‘跑’了,怕是要民心变乱。
江诀低声:“不能。”
话音里是不舍,也是不容抗拒。
程绾绾看了男人一会儿,乖乖点了点头。
她又问:“殿下什么时候走?”
“后日一早。”江诀道。
程绾绾便不说话了,一双圆圆看着男人的杏眸,慢慢垂掩下去,片刻,兀地有晶莹之物滚落下来。
她终于还是哭了。
江诀心口蓦地紧攥,胸口霎时疼得发紧。
他低身下来,将纤细娇小的小妻子抱进怀中,声音沙哑又极尽温柔:“莫哭……”
程绾绾埋在男人胸口,紧紧攥着男人胸口的寝衣,她哭着,但把哭声忍着。
最后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忽然仰起脸来,一边哭一边去亲吻男人的下巴。
高大的男人一时愣了愣。
那柔软的唇立刻挪蹭上来,从下巴覆到他薄唇。
江诀似乎情动,但被一层更深的悸痛狠狠压着,有苦涩的味道流进他口中,他一一咽下,温柔回应她。
这夜不长,小太子妃又被他弄哭,但这回她哭了许久,他也哄了许久,而男人冷漠坚硬的心脏,终于也体味到英雄气短,摧断肝肠。
*
男人的生辰就在四日后,但是这个生辰是过不成了,而程绾绾不许男人看的生辰礼,也看不成了。
也不知今年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江煜去肃州时,原本就带了十万兵马。
江诀再去肃州,这回只带了五万兵马。
照理说,肃州原本驻守的边军加上江煜带去的兵马,完全是足够的,对上瓦剌举国之力的二十万兵马,虽然谈不上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绝对是占据优势地位。
只要不去草原上和瓦剌人碰骑兵马战,大邺就算不能赢,也不至于和急报中所说,接连溃败,而且是在先有大捷的情况下,战局陡转急下。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江诀只怕再派人去肃州,也不过又是枉死,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所以他决定亲自去,看看肃州这地方,到底有什么迷魂阵。
大军天不亮便集结,青影随行,若风则被留在寿阳,在程绾绾身边保护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