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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江煜的事,如今过年众人还能好端端地聚在一起,这场宫宴仿佛比往年多了几分温情。
或许人总是这样,只有失去过一些,才会觉得能留下的已然十分可贵。
在这一点上,江诀在小妻子身上感触得更加深些。
以前觉得这样的宫宴虚伪厌烦,但小太子妃经历过皇陵生死一线,他自己如今更是身中奇毒,或许命不久矣……所以,即便是这样虚伪厌烦的宴会,他也倍加珍惜。
程绾绾却还根本不知道男人中了毒。
于她而言,这回在永安陵死里逃生,还能活着过这样一个热热闹闹的、和男人在一起的除夕,已经很圆满了。
皇后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秦昭派去的人已经找到江婉筎,五公主一切安好,就要回来了。
只是达乌图离京都太远了,再是紧赶慢赶,也来不及赶回来过年了。
但人还好好活着,对皇后来说,就是极大的幸事了。
宫宴没到一半,皇帝就觉得乏了,先离宴回宫休息去了。
对皇帝来说,到底阖家团圆的家宴上少了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注定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皇帝心里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更别说,大公主江纭和五公主江婉筎也都不在。
皇帝就这么两个女儿,一个被自己的儿子差点害死,另一个被自己的儿子害得贬为庶人,从此只能粗衣布食,远离市井。
想起来,都是痛。
但是这种事,旁人也安慰不了,只能等时间抹平。
这个除夕宫宴,热闹是热闹,但众人心底也都有些唏嘘,是以皇帝一走,明显宫宴就一时冷清了许多。
约摸比以往早了小半个时辰,宫宴就散场了。
散场得早也好,江诀想回去和小妻子单独多待一会儿。
不过才散场,江丞就过来了,叫住江诀。
“太子皇兄。今年除夕宫宴结束得真早,太子皇兄回去有事吗?要是没事,臣弟倒是想去东宫一趟,不知道太子皇兄方不方便。”
江丞说着,特意看了程绾绾一眼。
程绾绾莫名。
江诀:“……你有事?”
江丞笑着点头:“太子皇兄还欠臣弟点东西,臣弟想去讨要。”
江诀:“……”
江诀完全想不起来,看着他。
江丞无奈:“太子皇兄果然不在意。之前太子皇兄命人给臣弟以箭传信时,信倒是传到了,可那箭矢也把臣弟的紫檀木桌案射了个深坑。怎么说臣弟也是为太子皇兄救了皇嫂,这紫檀木的桌案,皇兄总得赔给臣弟吧?”
江诀:“……”
程绾绾:“……”
这大除夕的,江丞拦住两人就为了说这个,就为了张紫檀木桌子?
或许两个人的表情太过一致且泄露心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