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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筎还没来得及说,宫人就进来禀报,说是瓦剌十七王子来了。
皇后微怔,继而蹙眉。
这回联姻之事,一切都是由瓦剌而起,虽然十七王子阿木彦也是受害的一方,但是毕竟也是瓦剌人。
再者说,大邺和瓦剌现在开战了,战事尚未歇,这位十七王子与婉筎的联姻婚约是该作废,还是该怎么算?
就算作废,婉筎失踪了这么久才回来,又是和这个十七王子一起回来的,这其中,能叫别人嚼出多少舌根来?
皇后想想就头疼。
自然对*阿木彦就没有多少好性子了。
但是江婉筎听见宫人禀说阿木彦来了,倒是立马从皇后身上立起身,神色亦有些不自然。
江婉筎看了看禀话的宫人,又看了看皇后。
见皇后蹙着眉,江婉筎忍不住道:“母后,您别迁怒他。这次的事他也是受害者,怪不着他的。”
皇后看了看她。
自己的女儿皇后自己知道,虽说性子耿直些,也有热肠,但是方才的话音里,分明含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小女儿家温柔。
若是江婉筎大大咧咧地说,皇后还不觉有异,这般轻声细语,小心在意,反倒是让皇后觉察出什么。
皇后看着江婉筎,眼神露出些许意味深长。
江婉筎果真立马红了脸,眼神躲闪:“母后瞧什么……只是这一路上,多亏了他……十七王子在,十七王子一直护着女儿,为了保护女儿,十七王子还受了好几回伤……母后,十七王子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母后莫要迁怒他,好吗?”
皇后如何还看不出江婉筎的心事。
方才那些烦忧,打消了些,又多出了些新的。
但是当下,皇后还是高兴多些——无论如何,那阿木彦一路护着婉筎,逃生路上不曾丢下她,还为她屡次负伤,那必定是对婉筎也有心。至少,他确实是一个诚恳守信、坦荡可靠之人。
皇后:“婉筎,你是母后的女儿,这种事,还要瞒着母后不成?”
“母后……”江婉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母后……女儿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您说……”
“这有什么好想的,照你的心意说便是。不管怎么样,母后都相信你,也支持你的选择。”
“母后……”江婉筎心中感动不已。
自从在边关出事,江婉筎疲于奔命,好几次命悬一线,她早就顾不上再去想什么秦昭,更顾不上什么伤心和心灰意冷,她本能地只想要活下去。
可是她最远只到过豫州,而在豫州的时候,太子哥哥也在,有那么多的人保护她,有太子嫂嫂,有冬凝……
可是在肃州,在边境,在达乌图,她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逃命的时候冬凝和她跑散,至今不知下落。
在异国他乡,她举目无亲,唯一算得上认识的人,只有刚刚许下婚约、只见过数次面的阿木彦——一个异国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