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次,监狱里都快挤爆了,狱卒也没捞到外快。
那些犯事官员,一家老小全给抄了,三亲六眷全关一块儿,哪还有人顾得上送钱?
砰砰砰!
狱卒拿木棍敲打着饭菜桶,声音在监狱里回荡。
“吃饭时间到。”
“今天开封府上下高兴,新上任府尹说了,牢里加餐,多30斤肉。”
一连几天没油水的狱卒们,拎着饭桶,面无表情地吆喝着。
一只大碗从牢门的送饭口探了出来。
狱卒夹着棍子,一手提桶,一手操勺,往桶里一舀,饭菜就倒进了碗里。
“肉呢?不是说好的30斤肉吗?”
栅栏背后,两颗绿莹莹的眼珠子盯着碗里那几乎看不见的几点肉末。
几个狱卒交换一个眼神,冷声道。
“大人可没说要给你们这群人加肉。”
“你们不吃拉倒,饿着吧。”
话音未落,一个狱卒大步上前,一把抢过那人手里的大碗,哐当一声,刚打好的饭菜又倒回了饭桶里。
那人低沉地冷笑:“你们这些蛀虫,等我离开这鬼地方,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显然,这也是从前河南道上的官员,时运不济,才落得如此下场。
但狱卒们毫不在意,甚至嗤笑出声。
早年间,没有朝廷最后的裁决,进监狱的官儿多少还能保住点面子。
毕竟,谁能说得准,今日的阶下囚,他日会不会又风光无限地重返官场呢?
但现在呢?
狱卒们冷笑道:“做梦去吧。刚才我们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戏谑完曾经的高官显贵,狱卒们继续往监狱深处走,边走边将饭菜分到从铁栅栏里伸出来的碗碟中。
前面那几桶饭消耗殆尽后,外面的狱卒又送来了新装满饭菜的桶。
而越往里走,桶里的肉似乎就越发多起来。
到了监狱最里头,一处开阔地带,阳光透过天窗洒落,桶换成了精致的餐盒,里面的肉丁也升级成了油亮透明的肉片。
狱卒们小心翼翼地端着餐盒进入,目光扫过干净牢房,最终落在了白衣囚犯身上。
“各位,今天加了肉,慢慢享用吧。”
狱卒们将餐盒放到牢房内的桌子上,收走了上一顿的空盒。
哐啷啷。
牢房里,锁链声响起。
原河南道提刑按察使彭英耀,披头散发,佝偻着腰走到栅栏后。
面色苍白,双眼却闪烁着望向外面送饭的狱卒。
“几位大哥,能告诉我,开封府何来喜事?新上任的知府又是哪位?”
彭英耀话音未落,一旁的牢房也陆续传来询问声。
那些曾是河南道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如今都挤在牢房栅栏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