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这话,似一剂猛针。瞬间扎得惠妃身子微微颤了颤,他猛然抬眸看着小花,那眼神凝注而愕然,但只片刻,她便静了下来,空洞的笑了两声:“是吗?花将军还有这般遭遇?”
“噢!这个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很清楚。”小花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漏出那块若隐若现的伤疤:“曾经我以为自己被狼啃了,后来我觉得自己是被人啃了,现在我又觉得这条胳膊确实是被狼啃的。但我没死,奇怪吧!”
“这是、、、是将军的经历,何必给一个囚犯说这些。”惠妃双手交叠在一起,握得很紧,但能看到她不自主在颤抖。
小花嗯了声,点了点头心头忽觉无味,何必来这一趟,如此一想,他轻轻一扯,拽掉秀袋,倒出那块玉石缓缓叹了声:“有道理,何必来这里给一个囚犯说这些?这块东大风暖玉也不属于我,听说贵妃丢了一块,看看是不是这块。”小花抬手将那玉石放在了石基上,转身便走。
“将军!”惠妃突然喊了声,语气透着一丝压抑:“对不起!”
只这一瞬间,小花竟然没嘣住,眼窝哗的一下便续了一股湿热情绪,心头说不上的滋味让他半天不敢回头,许久他才笑了声道:“为什么要给我说对不起?”
惠妃终于抑制不住的哽咽了声:“只有离开宫廷,你才能活命,因为我不想让你搅入其中”
小花缓缓转过身,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闷,淡淡咽了口气,点头点头:“你还挺会为我着想呀!我可不得谢谢你,不过我很想知道,我爹是谁呀?是那个已经死了的皇帝还是这个被关进来的皇帝?”
小花没管住自己的嘴,还是问了出来,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个被关进来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因为那人是惠妃兄长,这么多年,这兄妹二人既要人前亲昵又要在背后龌龊,想象一下,小花都觉得浑身战栗,他不自主的便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在看她一眼便三观尽毁。
惠妃却收起了所有情绪,深深吐了口气笑了声:“我兄妹二人没那么龌龊,在这宫里,总得演给人看。若不是你父亲发现了我又不听摆布,我也不会将他杀了。”
“你是怎么做到干坏事还能说的理直气壮的?”小花突然之间便撒了所有的情绪,这女人,竟然是他母亲,生了孩子,杀了相公,跟螳螂没什么区别。这让他后悔踏进这牢狱之中。他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母亲,小花闭目,脑袋偏向一侧,片刻又回头道:“你杀了皇上,让你兄长补上,把我扔了,不是怕我活不成,是怕留下我碍事吧!”
惠妃不语,眸子透着一层薄雾,片刻她咬牙道:“国家和你,我只能选一个。”
“那我那?”一个声音,哭着冲了进来,在冲入的一瞬间,他扑跪在惠妃脚下,昂头含泪喊了声:“母妃,为什么这般待我?”
惠妃再也控制不出了,垂眸低头扶着跪在他跟前的男子,哑声道:“你、、你怎么也这里?”
那男子面色惨白却俊秀挺拔,只是眉目间堆着纨绔子弟的骄横与轻浮。他是嫔妃所生,一直养在惠妃的宫里,庆王,惠妃终究是把他捧杀到了监狱里。
庆王的背后,站着满面泪痕的太后和满目精光死盯着小花的傅宁候。傅老头那眼神,看情人似的死盯着小花,看得小花毛骨悚然。不自主的就想后退。
炫王府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但太子府却因燕千炙的移宫而腾空了。白方古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被他移入太子府。
下朝后的燕千炙拄着拐杖进来时,百公正在给白方古扎针。前几日白方古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睡不吃不喝也不动,就死死盯着长青的尸体。这几日终于倒下了,百公顺势给他灌了药。精神的创伤需慢疗,身体却是一种消耗。毕竟他这副身体是凡胎肉身。一路杀来已消耗得精疲力尽,又这么精神刺激,终究是让他魂飞魄散了。
这是萧云辞的说法,以百公之意,运回天界山他好好治疗。下朝的燕千炙对此也认同,他被一群太监宫女拥护者,烦得不得了。躺在躺椅上后,便不让他们进来,休息了一阵子,他喘着气冲百公问了声:“什么时候走?”
“现在走,去火龙源!”百公还没回答,一个清冷的声音透着沙哑忽的自门外响起。随机落日的徐辉里,一抹黑沉的身影落在了霞光满地的屋宇之内。那人黑衣长剑,眉目俊美,眸光邪魅,唇角微扬的瞬间,便压到了一片明艳的光辉。
“长青!”所有人,愕然,燕千炙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那弱不禁风的身子,若没有太监们一哄而上的速度,他能在地上躺到天亮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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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炸尸
长青的归来,惊了所有人,大家呆呆的看着,看着长青两步跨在床前,看着他眸子垂下,泪水一滴滴的悬空而落,滴滴砸在白方古的面颊之上,他哑声喊了声:“中意!”
这一声呼喊,像是几千年的呼唤,透着一种久别后的欢喜与重逢后的悲伤。他没有喊醒白方古,却喊醒了众人,百公一个健步跨了过来,伸手一把将长青拽了起来,这一拽太猛,沉浸在悲伤中的长青没有防备,被百公拽的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百公将他拽离床沿,惊恐的喊了声:“你是人还是鬼?”
长青不看百公,只是看着白方古又喊了声:“中意,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