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刚才那一下脑袋空白,的确什么都没想。
一个人生死变数由天也由己。要是顾琛自己愿意活,我想老天会开眼一次。
我头偏了点下来,刚好枕在秦颂肩膀上,调整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小叹声气再问他,“那刘怡恩出现过吗?这么多天了,老不见她。”
“她进尼姑庵了,你不知道?”
尼姑庵?我懵得手抖了一下,难以置信的回头,秦颂从容,把我刚刚猛颤的手臂给压到他怀里去,“激动什么?没见她剪那头了吗?”
是啊,头短到耳根的地方,初看时候特别不适应。可谁能把短跟尼姑联想到一块儿去。
“你别瞎想,她也不是真的跑去当尼姑了,说是清净清净。那时候还找你给顾琛送东西,就是她头。好像跟顾琛商量了事,顾琛应了。”
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在轰轰烈烈后随江流顺到无边的大海里,最后谁都没捞着个好,但好像谁都挺好。
“他答应什么了?”
“多活一年。”
我微微叹声气,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就感觉到肩膀稍微下沉了点,秦颂压着我肩膀,视线轻佻的看我,又绕过我脸,往我身后看,“那小屁孩一般几点睡觉?”
已经预感到秦颂要说什么话,但看他这一本正经的脸色,又不敢直接确定,我转转肩膀,不着痕迹的把他的手从我肩膀上推开,“什么时间睡觉都有,大概九点。”
秦颂抬起手腕,对着昂贵腕表看了一秒,“还有半个小时,可能时间有点紧。”
我是彻底不知道怎么面对秦颂坦荡露骨的不要脸,只好清清嗓子,顺着他话说,“是啊,时间太赶了。现在也不早,要不然就睡觉了吧,有事明天再说。”
我作势伸了伸懒腰,他站起来,作势要朝门口,走的时候留了句话,“也好。”
我去送他,到正门口了我准备回,结果刚一转身,秦颂拍了拍我扶着门框的手,叮咛道,“你别太快睡着,先眯一会儿,节约体力。”
先眯一会儿,节约体力。
我假装听不懂,把脸埋下来,慌张的就回了房间,把房门关的“嘭”的一声响,我陪诺成躺好在床上准备睡觉,他稚嫩的声音疑惑的问我脸为什么这么红,好像在烧。
我扭了扭脸,解释说没事。可他还不太信,小大人一样的拆穿我,“以前我感冒的时候都骗我爸爸没有。”
我被噎到,想了一阵才回他,“那你爸爸相信没有?”
诺成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我微微笑着,提醒他,“那就对了,说谎的人很容易就会被戳穿谎言,你看我像在说谎吗?”
为了证明真实,我冲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才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在对一个小孩子卖萌,不由的就老脸一红。
诺成此时掷地有声的回答我,“像。”
……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一定要确认我没事,诺成就乖乖的睡觉,离睡着只用了十几分钟,均匀的呼吸声浅浅穿出来,我在微弱的灯光下专注盯着他狭长的眼睫毛看。
诺成跟许默深长得很像,但眼睛大很多,闪闪亮亮的,一定是遗传了他妈妈,小时候就能初见长大后的模样,一定是个轻易祸害小姑娘的胚子。
但他又是那么懂事的小绅士,恪守的准则就是不让女生哭。盯着诺成看久了,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响抽回了意识。我赶紧扭身,拿起手机一看,二十二点整,收到一条秦颂短信。
“过来。”
不容置喙的霸道。
我能懂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心不自觉的砰砰直跳,下意识的会克制,别回。
但辗转后又想,再拿起手机看了这两个字半天,脑子转了好几次,才回,“我已经睡了!”
“骗子,过来。”他回得很快,我都怀疑他打字度怎么会这么快。
纵然我找了很多很多理由,他都全驳回了,一本正经的要求我快过去。
拉扯了半个小时后,我还在这边打字,秦颂已经回了一条过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