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津继续说:“我相信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再一看,哪里还需要我们继续,她身后的叛军基本都已经躺地上了,没躺下的也全部丢盔卸甲逃之夭夭了。多亏蒙大统领认识你三师兄,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流血事件。”
看来她解决了五成,剩下一半留给三师兄发挥了。九儿安慰他:“就算蒙大叔不认识我三师兄,也不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死在我三师兄手上的人从来不会流一滴血。”
言豫津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又一脸兴味的问道:“哎,小九儿,你三师兄明明是女子,你为什么不喊她师姐,而是师兄?”
这个问题黎刚、甄平他们在三师兄第一次到苏宅的时候早问过了,也没什么特殊原因,不过是她小时候先学会的“师兄”这个词,也不明白它跟“师姐”有什么不同,便从大到小依次从大师兄到八师兄叫下来了。谷里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区别,三师兄更是丝毫不在意。在没人订正的情况下,就这样从小叫到大了。
九儿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她虽并没有出什么力,但梅长苏要集中精神筹划布局,她便也要时时跟着,到现在,本就刚刚恢复的身体早已困乏不堪,能忍受言豫津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谁告诉你我三师兄是女子的啊?”九儿绷着小脸儿,煞有介事的吓唬人,“三师兄只是长得太好看而已,我告诉你,我三师兄最恨被错认成女人哦,小心让她知道,会给你下最最厉害的毒药!”
言豫津当然没有相信,但是看着面前的漂亮小姑娘红着眼眶,强打精神陪着他说话的样子,瞬间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立刻体贴的告辞离开了。
送完客,梅长苏往九儿房间走去,她在后面跟着。言豫津根本会错了意,九儿哪里有耐心拖着困乏的身体陪他说话,她不过是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在梅长苏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亲自给她铺好床,又拧了热帕子给她擦了手和脸,梅长苏一回头,却见小姑娘仍旧乖乖的站着他边上,脸上讨巧卖乖的神情他实在太熟悉不过。
“怎么?”梅长苏忍着笑,轻轻拍了拍她脸颊,柔声问道。
九儿这才立刻蹭了过去,“苏哥哥,”小姑娘狡猾的说道,“你别生我三师兄气,她不是故意杀死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保护我们才那么做,不应该被责怪的对不对?”
梅长苏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不过假装不知道罢了。
“苏哥哥怎么了?”见他迟迟不开口,九儿小手抚在他面颊上,有些担心的问道。
梅长苏伸出大掌包裹住她盖在脸上的小手,叹息一般说:“我只是在想,我并没有九儿想的那么好怎么办?”
“真的吗?!”梅长苏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然他怎么从她声音里听出了惊喜的意味。
九儿继续说道:“如果那样就太好了,我也能少担心一些苏哥哥被别人抢走!”
梅长苏失笑,她总是有让人意外,又让人心里熨帖喜欢的回答。
“苏哥哥还没回答,你觉得我……三师兄,做错了吗?”
梅长苏疼惜的摸了摸她发顶,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跟她讲这些事。他说:“在战场上,一个兵士的职责即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我相信我大梁将士并未失了心中热血和拳拳报国之心。外力的诸多帮忙,或许可以轻松取得一时的胜利,却也可能会使他们错误判断自身实力和对手的强弱。人一旦膨胀不能认清自我,必将面临失败。 更何况是一国军队。”
“所以,”九儿有些失落,“还是错了吗?”
梅长苏笑,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但是这一次,”在她柔软发丝间安慰的落下一吻,“你三师兄没做错什么。九儿也没有。”
淡月笼纱,春夜静寂无声,山林草木早已忘却白昼时发生在这里的流血厮杀,继续不露声色的扎根生长,九安山沉浸在酣梦中,静悄悄的滑向下一个安宁,或不安宁的黎明。
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淡蓝身影,停在一扇跳动着昏黄烛光的门外,手臂抬了抬,似乎是要敲门,却又停下了。静静的伫立半晌,单薄冷漠的唇角勾了勾,身形一闪,消失在这场仲春山林的酣甜睡梦中。
第 40 章
第二日,九儿起的晚,错过了一个迷人的春日清晨。不过幸好没有错过靖王府兵终于抓住那只行踪神秘的“怪兽”的热闹。
当戚猛一路得意洋洋,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大声嚷嚷着将困在笼子里的“怪兽”抬进来时,九儿正坐在廊檐下,打着哈欠跟言豫津聊天。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廊下,潮湿的大眼睛时不时的扫一眼高高的门槛后的大厅——梅长苏正在里面跟靖王议事。她自然不需要回避什么,不过她今天起晚,不想进去打断他们。
幽深的廊檐下垂着半截竹帘,淡黄色的密条印在那道颀长的灰色身影上,九儿回头看一眼,再看一眼……唇角噙着惬意的笑,垂在台阶下的一双小细腿儿欢快的晃来荡去,红色的裙角随着她的动作飞扬起来,仿佛春日流水掀起的细小波浪。
言豫津乱没形象的蹲在她边上,神神秘秘的问:“小九儿,怎么没见到你三师兄?”
晃动的双腿停都没停一下,小姑娘只是没什么良心的“咦?”了一声,仿佛刚刚想起来一般说道:“对哦!一大早就没看到她人,大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