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怔怔的立在胡同之内。一颗心剧烈的跳动。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身上会发出如此强大的气息?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郁的杀气?
杀气,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据说,刑场上的杀气最浓。
李四去过刑场,不止一次去过。一走到那里,一看到拿刀的刽子手,心就会忍不住收缩。
此时,李四就好像到了刑场,这杀气却比刑场还要强烈。无论怎样,刑场杀的是别人。而面前的那人,既已露出杀气,自然是要杀人。
只有杀过人的人,身上才会具有杀气。
眼前人虽小,却无疑已杀过人。而且绝不止杀过一人,否则,这里不会有如此浓郁的杀气。
他要杀人。此地除了张三和自己,还有一具尸体。他要杀的是谁?还会有谁?
身旁的张三突然倒了下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便再也没了声息。
寂静的夜,突然听到这噗通一声,李四吓得浑身都是一抖,差一点也倒了下去。
咬着牙勉力撑住身体,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阁下是何人?”
那人不说话。
“我们之间有仇?”
那人还是不说话。
“你在这里,就是要杀我们的,是吗?”
“是。”那人终于开口。
“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不像是回答,却似自语般道:“你不该去喝强平请的酒,不该听强平说的那些话,更不该来到这里。”
话落,那人的手一张一合,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幽蓝的细剑。
剑轻轻扬起,又轻轻向前一送,一道幽蓝的光芒便刺穿了李四咽喉。
转身,离去。
一轮明月照着那人背影,在这凄清冷夜,那背影竟如此孤单。
那银白月色,像情人的手,紧紧环绕着他。只是这月色终是虚幻,纵使再美,却终究代替不了,一个真正的情人。
明月虚无。虚无明月。
……
商信继续每日练习锻造,只是不准若离再去叫他吃饭。经过上次事件,若离也不再执着,她怕给商信惹来麻烦。
晚饭后,若离坐在床边,商信蹲在她身前,用一只手去拔另一只手中蔷薇的刺。这是每日都要做的。
“商信,你是不是把那人杀了?”若离问道。
若离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收保护费的那人。若离知道,那人在来了两次之后,就再无踪影。那日走的时候,那个人说:“明天我还会来。”若离在家中听得清清楚楚。铁匠铺离商信家只隔着一条街,那里有任何一点声音若离都能听到。因为看不见,她的耳朵要比别人都灵敏,她可以确认,从那天之后,那人再没有来过此处。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认为我能杀得了人吗?”商信没有抬头,继续拔着枝上的刺。
若离道:“感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你把那人杀了。”
“感觉?”商信愣住。
“没错,就是感觉。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的感觉从没错过。也许是因为我是一个瞎子,上天让我失去了光明,却赋予了我另一种能力。”顿了顿,若离又道:“我不只能感觉到你杀了那人。我还知道,你的心中有一个人。”
商信身体猛的一僵,手紧紧握住蔷薇的枝,蔷薇的刺扎进手心,血瞬间流出,染红了那本就血红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