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是一愣,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了,贾瓒竟是还不肯给他们活路,若是把银子还上来了,贾瓒不肯再雇佣他们了,他们的活路又在哪里?
三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磕头,孙四同痛哭流涕道,“东家,银子我们都肯补上,账和物东家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只不能不给我们活路啊!”
钱大贵一耳光一耳光地扇自己的脸,卢孟望则满脸苍白,心中不由得十分后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贾瓒见差不多了,才道,“我也不是说不肯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且让我先看看你们的账算得如何,如何将这三年的亏空补上来再说。”
见如此,三人均是大喜。
贾瓒的账与三人的账出入不大,反而是三人的账上又有一些小的错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钱大贵恭维道,“东家可真是一把好算盘,积年的账房都比不上东家呢。”
孙四同道,“是啊,是啊,东家这心算的本事真是令我等羡慕啊!”
贾瓒道,“往后送到我这里的账,若再有错漏,就不是补救能够了事的了。”
“不敢,再不敢了!”钱大贵忙表态,孙四同和卢孟望也争先恐后。
账对完了,双方都签字画押后,贾瓒便问道,“生药铺子是一百八十三两五钱二分银子,笔墨铺子是两百三十六两七钱六分银子,孙掌柜这边是两百六十二两三钱四分银子,几钱几分的零头抹掉,一共是六百八十一两银子。三位打算怎么个补法?”
贾瓒算的这笔账中,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他都指出来了,但没有细抠,三人心里都明白,这已经是宽大处理的结果了。
眼下这桩才是最为难的,三人纷纷低头沉思,最后,钱大贵一咬牙,道,“东家,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日?”
贾瓒道,“宽限倒也不是不能宽限,只是,三位打算怎么做?要宽限多久,我心里得有个数。”
此时,谁也不敢将贾瓒当做一个少年来看待了。
“不瞒东家,我等也是想要在京城里买个宅子,才不得已而为之,既是走了这样的歪路,如今蒙东家恩典,迷途知返还算来得及,又何苦还执迷于这宅子呢?”卢孟望咬牙道,说完,看着贾瓒。
贾瓒道,“如此说,是我逼着三位卖地卖产了?”
“东家说哪里话,这原是小的几个咎由自取!”钱大贵听语气不对,忙抢先道,他不敢再落后了。
孙四同忙道,“是啊,是啊,原是小的几个不该!”
卢孟望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依然固执做垂死挣扎。
贾瓒摇头道,“就如方才所说,你们仨均是在我贾家做了这些年,城东城西多少人都认识,如今一块儿卖宅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如何了,若一旦真相传出去,尔等三人也不好,不知这一点三位想过没有?”
卢孟望松了一口气,另外二人心头也是一喜,啥意思,难道说东家不要他们赔钱了?
孙四同忙道,“东家的意思?”
“你们仨的宅子都转到我的名下,我也不撵你们出去,你们依旧住着,待什么时候你们攒够了这些银子,拿这些银子给我,依旧可以从我手里把宅子赎回去,我们立契为证。这般法子,你们看如何?”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且,站在贾瓒的角度,这个要求提得也是合情合理,毕竟也是几百两银子,搁谁身上,手里不拽点什么,都睡不踏实。
三人不再观望,孙四同已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其余二人也都纷纷表态同意。
贾瓒愿意立契为证,那是再好不过了。
贾瓒却道,“不过,既然宅子划归到了我名下,暂时便是我的了,尔等三人住在宅子里,相当于是租赁,多少都要给我出点租金,不要多的,一个月一两银子不算多吧?“
钱大贵惊呆了,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年便是十二两银子,东家这是开玩笑的吗?
他们一年才挣多少银子?
“东家,这使不得啊,这太贵了,没这么贵的租金啊!”钱大贵道。
“哦,一般多少?”贾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