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给了她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王熙凤不敢置信地问道,“是贾瓒?”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虽说珍大哥哥也不喜那金荣,可到底,金荣也没伤着蓉儿媳妇的兄弟,犯不着下此死手。”
“你说的倒是玄乎,可县衙里的那些人凭啥听他的呀?”王熙凤丹凤眼上挑,娇嗔地白了贾琏一眼。
“呵,你说他们为啥听?沈县令收了贾瓒当学生,往后,沈县令就是贾瓒的老师了,他们这些人在衙门里要指着县太爷给饭吃,贾瓒又没要他们杀人放火,这点方便,他们能不给行?”
王熙凤万般不甘心,贾瓒这不是处处和她作对吗?前儿还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她收了璜大奶奶的礼,这笔账还没算呢!
“他平日里闷声不吭的,我也没想到他还是个厉害的角儿!”贾琏感慨一声。
王熙凤听着觉得十分刺耳,恼火地推了贾琏一把,“还有功夫说这些,原是亲戚亲里的,如今闹成这样,金荣那孩子才多大,因了咱们家里去了人家一条腿,往后我怎么好见璜大嫂子,便是你也不好与璜大哥见面!”
“我没什么不好见面的,又不是我打断了金荣的腿,再说了,原也是金荣有错在先,今日沈县令跟前我也是说尽了好话,这事儿可不干我的事了!你要恼,别恼我头上。”
贾琏知道,王熙凤必定是拿了人家的好处,这好处是半点没到他跟前,他连忙撇清。
荣庆堂里,宝玉命人从王熙凤这里要了最好的黛粉回去,领着众姐妹玩提取指纹的游戏,贾母也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见宝玉几次不成功,不由得道,“听他胡吣,别是哄人的把戏!”
宝玉不肯承认自己笨,将鸡毛往地上一扔,懊恼地道,“可我确实看到他提取了指纹呢!”
黛玉捏着帕子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目露沉思之色,迎春百无聊赖地抠着茶盏外面凸起的牡丹纹路,惜春一双充满了好奇神色的眼睛看着宝玉,探春则弯腰从地上拾起羽毛,她打算自己试验一次。
贾母见宝贝孙儿不高兴了,心疼不已,将他拉着滚进自己怀里,“多大点子事,还值得存在心里,回头把他喊来,细细地问明白不就好了?”
宝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眼睛一亮,“不是说他要搬进咱们家里来住的吗?老祖宗,不如让他今日就搬进来好了!”
“这事你别问我,要问就问你凤姐姐去,看她有没有叫人给收拾好屋子?”
贾母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哎呦,我说怎么一会儿的功夫没来,心里头就跳得慌,原是老祖宗在念叨我呢!”
王熙凤已是扭着腰肢进来了,看了满屋子的人一眼,就凑到了老太太的跟前,恰逢鸳鸯献茶,她接过来,亲自服侍贾母。
贾母被她的话哄得开心,笑道,“你来得正好,你兄弟在问呢,六房那孩子早早儿死了爷娘,也是你想得周到,他既是不肯在太爷那里住,搬到咱们家来,和宝玉做个伴也好,何况你老爷也看重。”
熙凤道,“我正要请示老太太呢,瓒兄弟搬进来住哪儿,我好安排人收拾屋子去。”
贾母不以为然道,“不拘哪一处的屋子,留两间出来让他住着就是了。”
王熙凤见此,心里就有了数,笑着问宝玉,“宝兄弟,我那屋子后头还有两间空屋,就把瓒兄弟安置在那里,与你往来也近便些。”
王熙凤所说的屋子,便是原著中她用来收拾贾瑞,给贾瑞下套的地儿,与贾母的院子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