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跟在后面,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往水里钻,目不错睛地盯着。
李秉易这番举动早就惊动了李家的人,堂弟李秉简和李秉方急匆匆地赶来,看到兄长这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急问是怎么回事?
小厮添油加醋地将在书房里比试的事说了,“那贾家公子奸诈狡猾,分明是事先背过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背过,诓骗大爷和他比试。”
李秉简和李秉方是知道兄长的才智有多厉害,便是京城里素有“神童”之称的梅鼎铭和严栋,和兄长比背书也略逊一筹,贾家子武将之后,如何与兄长相比?
小厮的这番话二人一听就信了,见兄长被打击成这样,心中不忿之极。
“大兄,不能让他小子这般胜了你,他分明是耍诈!”李秉简年长些,年岁在十六七岁间。
李秉易已是回过神来,心气儿却没了,摇摇头,没精打采,“就算他耍诈,他将《左传》背下来,已是胜过我了。”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尚没想到这一节上。
会背《春秋》未必会背《左传》,但背了《左传》再背《春秋》就易于反掌啦。
世人读书都是先易后难,《春秋》字数远远少于《左传》,便先背《春秋》后背《左传》。
“即便如此,他也未必能够将一部《左传》全部背下来啊!”李秉方继续宽慰兄长。
李秉易已经钻牛角尖了,又是摇摇头,“也未必,他先让我选的,事先也并不知道我会选《左传》,就算知道,《左传》那么多卷,他也未必知道我会选隐公,桓公亦或是庄公。”
这就没法子了啊!
二人不由得对贾瓒来了兴趣,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见惯了兄长的意气风发,还从未见过被打击得如此垂头丧气的兄长,不由得对贾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二人对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起身,朝书房那边去。
贾瓒已经听了一个多时辰的课了,李守中讲得口干舌燥后,喝了一口茶,将适才所讲的内容询问了贾瓒一遍,其对答如流之余,还能阐发义理,不由得甚是欣慰。
人生幸事之一便是到了晚年能够得一佳木栽培,望其成材了。
“今日之学就到这里。你记得往后每五日来一趟。回去之后,先将《左传》背熟,唯有先读熟,再通经义。”
“背熟《左传》之后呢?学生该背哪一本?”贾瓒看今日李守中讲得口干舌燥,《隐公元年》讲了十分之一都不到,不由得格外心焦,看来光指望李守中是不成了,他得想个别的法子,要不然真赶不上来年的县试了。
李守中正要说话,看到门口晃动的二人,不由得脸一沉,怒道,“在做什么?鬼鬼祟祟,非君子所为!”
李秉简和李秉方忙低着头进来,二人偷偷地朝贾瓒打量一眼,见他年岁不大,比李秉方都还小,不由得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