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对学生的作品审阅后,大部分人都看好李飞阳写的那一篇《不说谎的人》,严静开更是力挺这篇文章,要求把他列为第一名。
但是,出现了特殊的情况,前天省教育厅主任刘国强前来视察,当时比赛正在进行,刘国强也不好进去讲话什么的,只是隔窗往里看了一下,然后,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原来省委书记何云山的孙子何定阳也参加了比赛,只是事先并没有人知道而已。
刘国强去过几次何云山家里,所以认得何定阳。
何云山对何定阳这个孙子可算的上是非常疼爱,经常在外人面前夸奖何定阳。而何定阳也确实是争气,从小学习就非常优秀,而且受到何定阳的影响,对古文诗词也颇有造诣,被大院里的人称为小文学家。这件事,也成了院子里的一桩美谈,是以,刘国强对何定阳算是记忆比较深刻。
刘国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比赛的文章交到学校里的审核小组时,刘国强专门看了核对了一下,看到了何定阳的名字后,他就知道自己看了没有看错。
刘国强没有想到省委书记的孙子也来参加比赛,他说官场中人,未免多了几分踌躇。
刘国强没有认出来何定阳也就罢了,但是既然认出来了,就不能当作不知道。既然知道了,那么就得做点什么。
下级干部想要巴结上层领导,最有效的方式有两个,一个是巴结领导的夫人,另一个就巴结领导的孩子或者孙子。
现在正是一个巴结何云山的好时候,刘国强在审核小组的办公室里,就做出了指示:“何定阳这个孩子我看行!写的不错!就算是拿了咱们中南省作文比赛的第一名,我都觉得委屈他了!”
刘国强拿着手里何定阳写的文稿,拍着桌子道:“这么好的文章,如果不拿第一,还有什么样的文章有资格称第一?啊?这里所有的文章,我都看了,就这篇文章写的好,这个叫做何定阳的同学很有文采,我觉得这么多人里面,他当属第一!”
刘国强看着众多的审核人员说道:“定阳这孩子,我是比较熟悉的,他的能力是我们大院里有目共睹的,特别是他的古文学的造诣,许多成人都比不了!我建议下一场考试的题目,应该让参赛学生用文言文写一篇文章来,只有用文言文写出一篇通顺的文章,这才能真正显现出一个人的文学水平来。”
刘国强说完这些话后,因为工作太忙,也没有吃午饭,匆匆离去了。
虽然刘国强没有再详细的说什么,但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作为智商情商正常的成年人,大家都明白刘国强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叫做何定阳的学生,背景不简单呐。
刘国强走后,审核小组开始有了争议,严静开是一个老资格的文人,脾气大,性格直,虽然看出刘国强的意思,但是严静开根本就不鸟他。
严静开本人是省城大学的老教授,学生遍布全国各地,有地位的多了去了,一个教育厅的厅长虽然官职不小,但是还不放在老头眼里。
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组成审核文章的小组成员,大多都是省城的教育工作者,还有几个是省城报刊的几个主编,阵容可说是很豪华强大。
但是这副阵容,对于中南省的文学界来说是强大,对于教育部门来说,就不够看了。
其中的大多数都是从事教育工作的,这要是得罪了自己部门的老大,以后的日子肯定好过不了。
因此,口风大改,本来李飞阳的文章是被列为第一名的,如今何定阳的文章被列为第一。
好在何定阳这个学生,写作能力确实很强,就算比李飞阳的作品要差一点,但也并不是差到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这个事情做的倒是不算是非常明显,如果过段时间,没有人关注,或许也就过去了。
云长在是属于,赞成把何定阳排在第一名的人群中的一位,因此恶了多年的老朋友严静开。
但是,他也有他的难处,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几个孩子也都是在省城从事教育工作,他要是得罪了体制内的上层领导,他自己吃亏不要紧,但是万一连累到孩子们,那就太不值得了。
因此,面对强势,他不得不屈服。
严静开虽然明白他的无奈,但是还是心里难以原谅这个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
本来比赛的题目,是要审核小组的人员临时出题,不会有事先安排好的题目,以免的泄露。
但是,今天却不得不按照刘国强的意思,以文言文写作的方式来要求众多参赛学生,严静开是极为反对的,但是反对无效。
严静开是非常看好李飞阳的,他从李飞阳参赛以来,看到他的第一篇文章开始,就开始关注这个学生。
对于李飞阳作品里的表达的淡然深沉,让他非常好奇。
一个中学生竟然能在作品中,表达出这种时间沉淀之后才会有的深沉豁达的感受,不能不让人称奇。
从一开始,严静开对李飞阳能够取得第一名的信心就是非常充足的。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叫做何定阳的学生。
整个审核小组,都做了妥协,严静开就是再愤怒,也无可奈何。
现在的严静开,只求李飞阳把文章写的更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和众多学生的文章放在一起,就如同珍珠放在粪球堆上,骆驼站在鸡鸭群中,比所有的文章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到那个时候,就是有人在想使坏,也得考虑一点影响,也会有所顾虑才是。
默默的看完李飞阳写的《狼三则》,严静开胖脸上露出笑容,把文稿递给了刘国强后,他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来讲堂,抬头远望,天外太阳正中,日光耀眼生花。
第二十五章 作文大赛(五)
云长在接过严静开递过来的文稿后,看着严静开一脸欣慰的走出讲堂,心里有点纳闷,这家伙这是怎么了?刚才还黑着脸,现在怎么就阴转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