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一行人中,一个人背着一个人,一个人拿着一个轮椅,一个人空手相随,还有一个老人在后面慢慢的踩着前面几人踏出来的雪印一步步前行。风大雪滑,地面上已经结了冰,老人身子瘦弱,北风猛然吹来,她身子就在冷风中摇晃,接连跌倒多次。每次摔倒在地上之时,她手里的大衣始终都是高高举起,不使它沾染雪泥。
走了一段路,已经到了地坛门口,史云生笑道:“风大雪滑,咱们歇一下再走吧,附近有一家小火锅店味道挺好,我请大家吃一顿火锅吧。”
李飞阳笑道:“这怎么能行?助人为快乐之本,今天您让我有了一次做好人的机会,让我们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这顿饭应该由我们来请你才是!”
两人争执了半天,李飞阳眼睛余光看到后面的老妇人从后面慢慢的绕了过去后,提议道:“干脆这样,史大哥,火锅店我们也别去了!这旁边不是有一个菜市场么?咱们买点菜肉,去你家里吃一顿火锅怎么样?”
史云生道:“这也行!只是我们家里房间狭小,光线阴暗,我怕你们嫌弃我招待不周!”
李飞阳道:“哪能啊?我们都是几个都是农村孩子,哪有那么多穷讲究!”
当下说定,几个人进入菜市场开始买肉买菜,时间不大,已经买好。看到谢夫之、赵春江买的一大袋子的东西,史云生连连说道:“够了,够了!这些够我们吃得了!三天三夜也吃不完!”
李飞阳道:“吃不了,改日再吃!又不是咱们几人,伯母不是也在家里么?她老人家难道就不需要吃饭么?”
史云生看到谢夫之扛着半扇猪肉,十来斤羊肉,还是提溜着一袋子的金针菇、白菜、木耳什么的,笑道:“这些东西吃到过年也未必能吃得了!”他囊中羞涩,但是心胸阔达,性格豪爽,见李飞阳几人买菜买肉,热情似火,把他当成了一家人一般。因为觉得和李飞阳聊得投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李飞阳道:“那就吃到过年再说!”
买完肉菜,开始在史云生的指领下,几人走向史云生的家里。
这是一个小小的院子,木门因为时间太长而油漆脱落,露出朽坏的黄白色的坑坑洼洼的朽木。门槛是一根横放着的有着两道弯的带着树皮的木棍。
开门进去,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个老妇人迎了上来,正是刚才在后面雪地里不远处默默跟随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上系着围裙,原本托在手里的大衣已经被放到了别处,头发已经花白,个头不高,但是显得很是精明干练,只是身子看着有点瘦弱。
见到史云生回来,老妇人快步上前,“云生,你怎么才回来?下这么大雪,你身体又不好,干嘛要出去?这几个孩子是谁?”
史云生为李飞阳几人介绍:“飞阳、春江、夫之,这是我母亲。妈,这是我在外面结识的几个小朋友,多亏了他们把我送到家里,不然的话,估计你又要去找邻居来抬我回家了。”
老妇人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神情,道:“好孩子,都快进屋吧,外面冷,屋里还算暖和。”
李飞阳知道她感激自己三人,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三人把史云生从风雪交加的天气里安安稳稳的送到了家里,另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没有向史云生揭露出她这个母亲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而在背后遥遥跟随的事情。她不愿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的母亲每天因为担心儿子的安危而在儿子的身后紧紧相随,她不愿给孩子压力和当母亲的眼里孩子不必要的感动。
在屋里把史云生重新端放到轮椅上,史云生的母亲拉开了电灯,阴暗的房屋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其实因为下雪,光线已经屋子里光线早已经变得黑暗,应该是为了节省电费,屋里的灯泡才没有打开。
房子一侧的山墙已经开裂,已经用水泥将裂缝填上,使得裂缝犹如一个长长的巨型蜈蚣蜿蜒曲折的伏在墙上,整个房子透露出一股子陈旧的气息,靠近墙角处有一张老式的黑漆木床,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房梁上用绳子吊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有腊肉的气味传来,屋里中间有一个煤球炉子,此时炉火正旺,煤球眼里呼呼窜出红蓝相间的小火苗。一缕缕的细细的烟雾顺着小火苗往上空升腾扩散直至无影无踪。
房屋中堂中间挂着福寿禄三星画像,画像下面是一个红漆的条几,条几的一头摆放着一个自鸣钟,钟摆此时正在卡吧卡巴的左右摆动。条几前面是一个矮矮的小方桌,小方桌上面是一个豁嘴的白瓷茶壶,茶壶四周摆了几个已经倒满了碎茶冲泡的黄绿色茶水的白瓷茶杯。
小方桌四周是几个低低的小板凳,因为时间久远,已经被磨掉了油漆,黄白色的木头变得油光水滑。
史云生不好意思道:“见笑了,家里什么都没有。大家先坐下吧。”
几人落座,史云生的母亲开始收拾菜肉,厨房里面传出了当当当的切菜声。
几人在房子里坐下后,史云生看向李飞阳,“飞阳,咱们初次相见,但是我却觉的我们好像认识了好久似的。”
李飞阳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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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在京都,意踌躇(三)
火锅是李飞阳几人来到时候在集贸市场的商店里买的,圆形铜锅,中间一个圆筒小烟囱。
此时火锅地下的精炭烧的正旺,火锅里的汤料已经沸腾开来。赵春江拿着小碗里配好的酱料,问李飞阳:“大哥,开吃吧?都冻了一天了,饿死了!”
李飞阳道:“等会儿,让伯母落座再说吃的事情。”
史云生笑道:“不用等她了,大家在外面冻了半天,先吃点暖和暖和吧。”
李飞阳坚持道:“不急,伯母来了再说。”
李飞阳不动筷子,谢夫之与赵春江也不敢乱动,等了一会儿,史云生的母亲走进房屋:“飞阳,春江,你们几个怎么不吃啊?云生,你这孩子,怎么招待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