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dà门的人已经来报过了,说是刚才回来的,朝朝阳院去了。”乔嬷嬷说完又加了一句,“想必是去换衣裳的,一会便会过来给你请安了。”
“嗯。”太夫人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墙角边红木束腰圆几上的沙漏,道:“非阳昨儿个是在朝阳院过的夜?”
“早上是从朝阳院走的。”
太夫人抿了抿chún,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半晌才抬了抬下巴接着问道:“人来了吗?”
“已经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了。”乔嬷嬷轻声说道。
“让她进来吧!”太夫人微抬了抬头,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心下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太夫人的架子了,有些得意,可一想起这dà宅门里的烦心事,心又沉了下来。
乔嬷嬷闻言转头看了shēn边的小丫鬟,小丫鬟点了点头,走了出去,不过一会,便带着沈姨娘走了进来。
沈姨娘一进来没有说话,直直的走到太夫人shēn边差一步的地方跪了下来,低头一拜道:“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昨儿个睡的可好!”
“好!”太夫人微讶的动了下shēn子,又很快的坐正了,佯装不在意的开口道:“你这一dà早的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以前每日早晨都是贱妾伺候太夫人,现在贱妾却没有那个福分,心中愧疚不已,想起以前太夫人对贱妾的好,又极想念太夫人,所以一早便来给太夫人磕头,还请太夫人成全贱妾一片孝心。”沈姨娘跪在地上说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话,然后缓缓的抬起已经含着眼泪的双眼望着上首的太夫人,一脸的愧疚和悔恨zuò足了十分。
太夫人见状心软了起来,想起沈姨娘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可是对自己却是极孝顺的,以前每日早晨都会第一个来给她请安,伺候她洗漱用膳,然后再回去,比她的亲闺女zuò的还好,比乌苏雅便更是不用说了,可是那孩子毕竟是她现在唯一的亲孙子,若不是因为沈姨娘zuò出伤害孩子的事情,她也不会连她的面也不愿意见,直接让她禁足的,不过现在眼见沈姨娘这样,她也不好再责怪她了,亲自伸手扶了她起来,道:“我也不是凉薄的人,自然记得你的好的,可是你······”
“是贱妾的错,太夫人罚的没错,贱妾也不敢有半点怨言。”沈姨娘就这太夫人的手站了起来,忙说道。
“你知错便好,看来让你抄经书还是没有错的,左右你也明白道理了,明日你便出来走动走动吧,莫在院子里闷坏了shēn子。”太夫人觉得沈姨娘说的话很是诚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旁边的乔嬷嬷闻言眉头却皱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眼睛jǐnjǐn的盯着沈姨娘,就在她以为沈姨娘会见好就收的时候,却见她摇了摇头,道:“多谢太夫人怜惜,只是贱妾自知错的太离谱,经书还是要抄下去的,一来能净化贱妾的心,二来也为太夫人积福。”
武将的家眷最是信奉积善积德的事情,太夫人听沈姨娘这么说心中深觉安慰,道:“我知你素来是个好的,你有这份心,我深感安慰,往后早上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到我这来吧!”
“是!”这个沈姨娘自然要应下,虽然她心里已经厌烦了十遍百遍了,抬头见太夫人脸sè颇好,才用力的咬了一下chún内的嫩ròu,眼中含泪的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真正的目的,“其实不管是抄写经书还是禁足,对贱妾来说都不算什么,最让贱妾伤心难过的,是哥儿如今不在贱妾的shēn边,哥儿是贱妾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更是贱妾用命换来的,如今却不在贱妾的shēn边,每每想起哥儿,贱妾便觉得心像在油锅里煎熬一样,侧夜难眠,有时甚至还能听见哥儿的哭声,好像在哭喊着找贱妾这个娘亲,怪贱妾为何不守在他的shēn边。”沈姨娘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哭的却不是她口中的哥儿,而是她无缘的孩子,顿时真觉得心如油煎一般了,jī动的就地一跪,拉着太夫人的衣摆哭道:“太夫人,贱妾宁愿受罚,只求太夫人让孩子回到我这个zuò娘的shēn边来吧,哥儿不能在自己的娘亲跟前长dà,实在是太可怜了!”笑要里薄。
“这······”太夫人被沈姨娘哭的有点心烦,可是见她哭的几yù断肠的样子又不忍心推开她,毕竟她也是个zuò母亲的,她也极疼ài自己的三个孩子,若是让她和自己的孩子分开,那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难受,所以她自认为能理解沈姨娘这段时间一来的心情。
乔嬷嬷见太夫人似要动摇的样子,忙上前拉了沈姨娘一把,开口说道:“沈姨娘你别这样,哥儿在太夫人这过的很好,比之前还白胖了不少,如今太夫人又对你解除了禁足令,往后你若是想哥儿了,只管到太夫人这里来看看哥儿便是了,说到底,还是沈姨娘自己造的孽,要不太夫人也不会忍心让你们分开的,谁让你当初让哥儿中毒,差点送了哥儿的小命呢,哥儿是多么金贵的人儿,太夫人是再也不敢冒险了啊!”
太夫人原本快要动摇了,听乔嬷嬷着了一说,里面面sè一整,道:“她说的没错,哥儿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孙儿,我怎么能让他再处于危险之中!”
“不,不会的,贱妾再也不会让哥儿shēn处险境,贱妾用自己的命作保,一定让哥儿健健康康的长dà成人!”沈姨娘低头瞟了乔嬷嬷那边一眼,心里气的要死,脸上口中却依然是一副可怜的样子,一抬头,一脸渴求的望着太夫人,道:“难道太夫人真的忍心看着哥儿没有娘亲吗?”
亲娘的疼ài是无可取代的,这一点太夫人最清楚不过,就当她不晓得该不该答应沈姨娘的时候,对面的门帘却一下子掀了起来,薄非阳和乌苏雅走了进来。
“你是宫里出来的,应该最懂规矩才是,即便哥儿是你生的,你也只是他的姨娘罢了,怎么能说自己是哥儿的娘亲!”薄非阳门沉如水的望着跪在地上满脸泪横的沈姨娘,说道。
“侯爷!”沈姨娘见到薄非阳先是一愣,眼里闪了一下,这还是薄非阳回来以后她第一次见到他,原本她是想在外书房堵他的,可是因为一直在禁足之中,不能出去,所以才没有机会,今日终于见到他了,见到他的惊喜让她忽略了他所说的话。
“你们怎么来了?也没听外面的丫鬟通报一声,一点规矩也没有。”太夫人嘴上虽这么说,却因为薄非阳和乌苏雅的出现松了一口气,若不是他们来了,她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沈姨娘的话。
乔嬷嬷见乌苏雅来了,又听薄非阳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看来她不用再担心了,便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等着看接下来沈姨娘要怎么办了。
“是我让丫鬟不用通禀的,若不是这样的话,我还不晓得沈雁是这么不懂分寸的人。”薄非阳看着沈姨娘眉头皱了一下。
“不是的侯爷,贱妾真的只是因为太想念我们的孩子了啊!”沈姨娘忙开口说道,不想让薄非阳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虽然是太后安chā在忠勇侯府的眼线,可是在她看来薄非阳却也是她一shēn的依靠,所以她才在已经不宜受孕生产的情况下勉强怀上孩子,并千方百计的要保住孩子,只是······沈姨娘严重一暗,低下头去。
薄非阳却不理会沈姨娘说的话,故意冷落跪地上的她,领着乌苏雅先给太夫人请了安,问候了几句关于睡觉的问题后,才在太夫人的示意下,双双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沈氏今日倒是来的早,昨晚必是一晚上没有睡好吧!”乌苏雅刚坐下便开口说道,沈姨娘又想把她的孩子领走,定是没安好心的,她自然没有好脸sè给她看,反正她们在太夫人面前已经撕破脸了,也不在乎这一句半句了。
太夫人虽然因为薄可萱的事对乌苏雅颇有不满,可是也晓得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对沈姨娘训斥两句她也不好说什么,便只当zuò没有听见,伸手端起茶碗慢慢的喝起茶来。
沈姨娘听乌苏雅这么一说,却更加泪如雨下了,跪行到她的shēn边,靠近薄非阳的一面chōu噎的道:“夫人,贱妾晓得自己错的太离谱,实不敢奢望夫人的原谅,可是贱妾现在真的是后悔极了,不能见到孩子,贱妾简直生不如死,求夫人dà人dà量,让孩子回到我shēn边吧!”
“不可能!”乌苏雅闻言忍不住厉声说道,感觉太夫人抬头看了过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