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观止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听起来好像跟刚才一样,可林二春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凌厉和威势。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撒谎,对方马上会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她将童观止的这种表现归结为,蒙古人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些,说不定弄不好被当做奸细了,头疼。
想了想,她慎重的道:“可怜是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我是出于私人因素。”
她当然不想说,但是看童观止的目光,还是补充了一句:“之前我见过他一次,他无意间帮过我一回,我只是回报,不过显然,他应该不记得我了。”
童观止“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却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林二春一直在揣摩着他的态度,心中纠结,面对童观止,她也不能赔钱了事,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件衣裳看起来就很贵啊,真要赔她现在也赔不起。
要是等她的柿子变成酒,再从酒变成钱,那得等几个月啊,而且她一点也不想跟他牵扯几个月。
她心中权衡再三,正忍不住要说话的时候,童观止开口了。
他严肃的陈述这个让林二春羞愤的事实:“你刚才拉的是我。”
“是我的错,童大爷需要怎么才能消气?”
童观止看了看她,不立刻回答,继续指出:“你看我的脸,是不是被你按红了?髻也被你弄乱了吧?”
林二春紧盯他的脸,一点也不怪牟识丁叫他小白脸,明明随便一按,还真的有点红,髻。。。。。。也有点歪了,绑着头的宝蓝色带也有些松。
她不解童观止提这件事的意图,只心情沉重的点点头:“是。”
“还有我的衣袍,脏了。”
“是。”
“不过,刚才我也撞到了你。。。。。。”他指了指林二春的胸前,然后右手微屈,放在唇下咳了咳。
林二春低头一看,她的胸,很好。
因为胖了,所以这一世的胸比上一世营养不良,花很多心思养起来的终版,还是要伟岸很多。
她登时明白过来,方才她拖童观止的时候,他撞到自己的胸前了。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看童观止说的这么煞有其事,她也有些不自在,看向别处:“我自找的,是我先拉的你,我会当做没有生过,以后绝对不会提半句,童大爷请放心,可要是你觉得受到了冒犯,那你说怎么办吧!”
她没有再辩解和主动提赔偿建议的心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等着别人宰。
自己被占了便宜,还得等别人要赔偿了,林二春悲痛的想,除了她自己,也真是没谁了。
童观止道:“衣服和髻。”
“童大爷的衣裳脏了,那布料我肯定是赔不起的,不过我可以给你洗干净,但又怕粗手粗脚弄坏了,想来童大爷应该也不缺洗衣裳的丫鬟,我可以补偿那丫鬟多洗一件衣裳的钱。”
看了看他歪掉的髻,她忍不住叹气:“要是你不介意,髻我倒是可以帮你重新绑好,不过又是男女授受不亲了,而且髻也不是我能碰的。”
说完,她咬咬牙摸出一个荷包,这是邓文静给她的,里面是刨开了买柿子的本钱之外,剩下的二十五两,还是找大舅换的零散银子,她摸出一两银子,“这个用来补偿那个丫鬟应该够了吧?”
她也是当过当家主母的人,一两银子够一个大丫鬟一个月的月钱了。
童观止不说话,盯着那一两银子,他突然勾了勾唇角,“这么说你突然袭击了我,我就只值一两银子?”
林二春无言以对,捏着荷包,满心不舍,还是忍不住嘀咕:“做人不能太计较了,我的胸还不要钱呢。”
童观止闻言又虚拢拳头放在唇下咳了咳,突然道:“我衣冠不整一般是不会见外人的。”
这下林二春虽然心里吐槽他讲究,现在明明距离衣冠不整还有很远、很远、很远!
但是也懂了,她迅的给出对策:“我知道了,如果你要是觉得衣冠不整不便见人的话,可以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童家的小厮,他们应该有马车或是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