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走后,端木暄不禁长长出了口气,又过了片刻,端木暄将门栓落好,而后行至梳妆台前取了药水,然后轻轻涂抹在脸上……
面具轻轻揭开,倾城姝颜显于镜,端木暄精致无暇的左脸上,赫连煦的手印赫然在目。
他打她虽并非出自本意,却并无收力之势。
因此她的脸,此刻红痕赫目,伴着火辣辣的刺痛。
只是,这份痛,全都埋在面具之下,藏在她的心里,世上唯有她一人知晓。
轻抬纤手,只轻轻触碰,端木暄倒吸口凉气。
低头自抽屉里取出消肿化瘀的药膏轻轻涂上,凉凉的感觉透过肌肤,沁在心头,再抬首,她琼鼻轻吸,眸光闪烁,其间氤氲缭绕。
她是委屈的。
可,却不想在他面前哭泣,哪怕是掉一颗眼泪。
只因她知道,她的泪水,在他面前不值分毫,是以,她会坚强!
直到有朝一日孑然一身的走出这座属于他的豪华府邸!
悠悠一叹!
端木暄的思绪百转千回,将药膏收好,把人皮面具置于一边,今日她想要轻轻松松的睡上一觉。
缓步行至,刚刚掀起锦被,不及上床,便听窗外传来敲击声。
窗外,敲击门窗的声音时隐时现,并未因端木暄的不予理会而停歇。
若是翠竹和迎霜过来,必会直接敲门,赫连煦自出府之后一直未归,若真的是他,也定会走正门,是以,来人不会是赫连煦。那……这个时辰的话,又会是谁?
只稍作思忖,端木暄大约猜到来人是谁了。
轻轻一叹,并未取来人皮面具,只自床前移步窗前,端木暄出声问道:“窗外何人?”
“我……”
低沉绵软的声音传来,果然应证了她心中所想。
窗外之人,除了姬无忧,不做第二人想。
微侧身形,有些慵懒的斜倚窗棂,端木暄低喃出声:“都这个时辰了,侯爷怎还留在王府之中?”
每回见到赫连煦,她的每根神经都会绷得紧紧的,但与姬无忧相处时,她取可以放松心弦。于她,这种感觉是舒服的,却也是不该贪恋的。
“本是要走的,不过还有东西要给你。”声音轻绕,姬无忧又轻敲了下窗棂,静等着端木暄的出声。片刻之后,见她一直未语,他轻笑着道:“我将东西放在窗外,待会儿你取了便是。”
对她,他就是这样。
即便她给出的答案是回绝的,他却仍可轻轻一笑,而后又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垂首,将东西搁在窗台上,他刚要转身离去,却不期端木暄自内轻轻将门窗推开些许。
过往五年,唯有姬无忧和太后见过她真容,在他的面前,她大可不必去覆上那层面具。
是以,此刻她以真面目示他。
银白色的月光洒落一地,月色中万物俱静,仍是一袭洒然白衫,姬无忧静立窗外,凝视着端木暄的瞳眸唯一抹艳色闪过。
他并非第一次见她真容,此刻的她,不施粉黛,在月华照耀下,却更加惑人心魄。
“原来侯爷要给暄儿的东西,是消肿化瘀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