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感觉一下停了,连虫唧声都没了,杨惜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能看出他们不对劲。过了一会儿,死寂般的角力仍持续张弛,杨惜弱面对眼前的情况实在无措。
“没关系啦。”她想息事宁人,一样的话,这次是换任护成大眼瞪小眼。
“没关系吗?”任护成简直是将话喷在她脸上,杨惜弱缩了缩肩膀,娇憨的不断奉以微笑,不敢多说话。
“茶好了,请用。”雁虹从内室出来,正好冲淡些僵局。
“你也坐。”不知是何用意,易为宾招呼她在身侧。
喝茶时没人开口说话,四个人一间屋子,可是却安静连壁虎爬过都听得到足痕。
“任公子大概还在等我的解释。”易为宾自己圆场,又啜了口茶方道:“我碰到纤云……呃,抱歉,我习惯喊你这名字。”
“没……”杨惜弱才吭声,就很自爱的主动缩回口,任护成满意的拍她头。
“总之,我初遇到纤云时,她已经差不多失去神智了,病弱不堪。她在被救醒以后,连自己是谁,来自何处,往何方去完全没有记忆,而且每次一回想就会头疼欲裂。久而久之,我心疼她的遭遇,不希望继续被肉体的病痛折磨,因此取了纤云这个名字,重新生活。”
“那你说帮忙找爹……”
易为宾歉然的看她,“对不起,纤云,我不认识令尊为何人,只是你病中一直喊着要找他,我为了安抚你能安心疗养身体,于是谎称旧识。”
“这一年难道惜弱都没好转吗?”任护成讥嘲道。
“可能是天生体质的关系,时好时坏,她逐渐好起来也是这近来一个月的事。”
“都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你骂我都是活该的。”杨惜弱听了,白怨自艾的责怪自己,无端替易大哥添包袱,还惹来大家为了她惊慌,四处奔波找寻。
“纤云,千万别责怪自己,易大哥一直很高兴身边有你陪伴,对我而言,你永远都不是一种负担。”易为宾极尽温柔的安慰她,叨叨絮絮的回述她带来的欣悦。
任护成冷哼一声,直接就敲一下杨惜弱头,警告道:“自己知道糟糕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意的乱跑。”
杨惜弱嘟起嘴,哀怨的望着任护成,然后瞄了易为宾一眼,似乎觉得对面的人比较可亲、可爱些。
“原来经过就是这般,幸好惜弱姑娘康复了也找回亲人了,值得高兴庆贺。”雁虹适时的再将似乎立即开打的肃杀气氛化解,而这两人焦点的重心都是为了杨惜弱,她已知对方的真名了,只是同身为女人,她真的好妒呀。
易为宾的和煦笑容仍只给一人,“纤云知道易大哥会担忧,怎不早日送个信儿过来!”
“嗯,我想过了,可是记不得地方,还是他带我慢慢找着来才发现的呢。”
“你现在住哪儿?”
“巡抚府,他爹就扬州巡抚任大人。”杨惜弱有问必答。
任护成忽地气冲冲拉着她就走,什么告辞啊礼貌的,省省吧。雁虹跟上前婉言留客,杨惜弱趁个空羞赧的挥挥手,因为任护成好像赶路一样拉着她急着离开。
“大概想到什么急事吧?”她向易为宾说道。
易为宾也走到门边,目送他们,目光深沉得宛若深黑洞,危险不可预知。
“嘿,老大,你找到杨姑娘了。”朝另一个方向找半天没找着的鲁鹤蔡,焦急得想回巡抚府多邀些人手帮忙。
任护成脸臭臭的,好久没有回答。
杨惜弱不自觉的说道:“对不起,害你白费时间找我,我没事。”
“老大生气啦?”鲁鹤蔡悄声问她。
“大概吧。”
任护成吓人的咻地回身吼道:“大概吧?”他学她的腔调,“我告诉你我很生气,听到没?是非常的生你的气。”
“为什么?”她还傻呼呼的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想!”任护成吼完,虎目冷凝向鲁鹤蔡,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有麻烦了。“你负责好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