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神医您快去看看罢,殿下,殿下她……”
金石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药辰子埋头料理药材,闻言一惊:“她怎么了?!”
说着扔了手上的山栀,匆忙往外赶。
金石喘了一口气跟上去,脑门带汗:“殿下她看起来像是脑子烧糊涂了!”
“什么?”药辰子脚步一顿,觉得稀奇。
没修成慈悲降魔法之前他这友人体质就异于常人的好,修成盖世神功,不说百毒不侵,起码‘脑子烧糊涂’和她相距甚远。
“你再仔细说说。”
“殿下好端端的说话奇奇怪怪,说什么要和姨娘做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又说看上姨娘了,深情款款,怎么瞅都不像素日稳重的模样。”
仔细说来金石更觉得和姨娘说这些话的殿下仿佛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三字原本挺正常,和她们喜怒不定的公主殿下放在一块儿莫名惹得人心中一激灵。
怎么说呢?
就,怪怪的。
药辰子耐着性子听她讲清始末,顿时收敛先时的焦急,抚须大笑:“季平奚呀季平奚,你也有今天?”
他不厚道地加快步子:“走,咱们好好去笑话她!”
“神医,这……”
“你们殿下她不是病了,是明心动了。”
“明心动?”金石反复咀嚼这句话,眼睛倏然亮起光:“姨娘有盼头了?!”
“何止是有盼头啊。”药辰子甩甩袖子,衣带当风。
他还真好奇那人动心是怎么个傻样,怎么就到‘请大夫’的地步了?
……
长阳公主面无血色,像在遭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两辈子风风火火走过来,人生第一次心动,爱情的根苗竟是被她亲手掐断——她都说了什么混账话啊!
“玩玩而已?”
她声音晦涩。
要说之前要金石去请神医是有备无患,这会看了她苍白的脸,颤抖的唇,郁枝不由得紧张起来:“奚奚?”
季平奚心好痛,神情脆弱,像只淋雨的猫,猫尾巴耷拉着,猫耳朵也耷拉着,无精打采,丧失大炎朝‘第一风流客’闪闪发光的自信从容。
郁枝被她这副模样吓到,声量抬高:“奚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说真话没人信,孽力反噬的尴尬和心痛,长阳公主压根没脸说出口。
脸皮得有多厚才能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往脸上拍啊。
“我好着呢。”她默默哽咽。
郁枝心慌慌,手往她脑门伸去。
季平奚脸白了又红,眼神落不到实处,想拍开她乱伸的手,担心拍狠了把人吓得不敢往她身前凑,这真是,心里没人家时人家是根草,想怎么摆弄怎么摆弄,心里有了人家,草就成了朵花。
花还是娇花,得小心伺候才能让花永久为她绽放。
在这点上公主殿下分外务实,忍着懊恼容得美人在她脑门放肆。
“没烧啊。”郁枝试了又试。
季平奚欲言又止,脸色变幻可谓精彩。
她低头叹息:“谁要和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