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垂眸,他知道了涌上心头的感觉唤作委屈。
那种无人诉说、无人申告的委屈。
江星烟,我对你不住。
*
江星烟一夜未眠。
尽管小丫吃了汤药,但因年纪太小,惊吓过度,夜晚还是发起了高烧。
“阿娘、阿娘……”
小丫死死抱着江星烟不撒手。
秋燕、春雪两人忙得跟陀螺似的。
一个给小丫擦拭身子降温,一个按照辛追的转述,热了药渣,敷在小丫额头。
江星烟看着怀中红扑扑的小人儿,心疼坏了,跟着掉眼泪。
一直到丑初,温度才降了下来。
只是抓着她的小手,却不放松。
掰开一点就哭。
院中传来银珠嬷嬷恭敬的声音:“少将军,老夫人那里备好了朝食,请少将军一同用饭。”
江星烟无奈,只得用宽厚的布把小丫兜在胸前,又甲胄罩起,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脸庞。
她把腰间玉佩留给秋燕,让她照顾着偏院里的夏冬二人,迈步走出房门。
银珠恭敬颔首弯腰,和平日的泼辣跋扈判若两人。
江星烟心中冷嗤,淡淡瞥了她一眼。
银珠吓得一个哆嗦,腰弯得更低了。
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惹怒少将军,落得跟姐姐一样的下场。
江星烟现在没工夫跟她计较,一会儿还得去上朝。
她们来日方长。
来到主院,比霍辞的别院还要宽阔一倍。
光是洒扫庭除的丫鬟小厮就有十几个。
踏进主屋,屋内陈设比当初外祖父的卧室都要精致典雅。
江星烟无语。
霍辞常训斥她:“骄奢淫逸,所自邪也。”
这话真应该送给他老母。
霍老夫人坐在紫檀木雕花圆桌主位,慈爱地招呼着儿子:“辞儿,快来好好吃点,这几日在军营许是吃的不好,都瘦了。”
江星烟掐着掌心,忍住没给她一个白眼,冷着脸跟她坐了对面。
霍老夫人这才看清怀中的小丫,脸色一瞬间僵住。
她神色不自然地试探:“儿啊,怎可带着小丫去上朝。
不如放在主院,母亲好好照料?”
银珠心领神会,凑上前来:“是啊少将军,老夫人院里这么多人,也好陪着小丫玩。”
江星烟冷笑:“玩?”
言罢,一把掐起银珠的脖子,将她摁在丫鬟捧来的净手盆里。
“这般玩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