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烟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
肌肉记忆依旧准时于丑时醒来,她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突然,她僵在原地。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昨晚,云哥儿怎地没来找她?
糟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她三下五除二穿好朝服,一开门——嘭!
眼前爆开一大束各色的鲜花。
在纷纷扬扬的花瓣中,鼻尖溢满馥郁的清香。
云淳风站在花雨中,一袭烟青云鹤纹暗花纱道袍,衬得他仙风道骨、玉树临风。
当真宛若仙君下凡,度江星烟于凡尘。
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里面并排放着两枚白玉簪,簪尾各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雁。
“大小姐如此通透,云哥儿很欢喜。”
云淳风最怕的就是江星烟会回头,可昨晚听到她跟霍辞那番话,宛若大夏天里,喝了碗加冰的酸梅汤一般爽快熨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大雁最是忠贞不二,这两枚玉簪是云哥儿亲手刻成,只待与大小姐永结同心后,日日佩戴。
合则琴瑟和鸣,分则生死相随。”
扑通!扑通!
江星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着。
她一跺脚,反身进了屋。
“哼,谁说要和云哥儿永结同心了?
什么时候,云哥儿变得如此花言巧语的。”
云淳风低头浅笑。
大小姐啊,此生只能与云哥儿共白头。
*
霍辞呆呆地坐在进宫的马车上。
昨夜无眠。
那些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纷纷涌现出来。
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把他割得体无完肤。
以前的他,怎地那般心狠。
什么话扎心,就在阿烟面前说什么。
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在前线差点中箭身亡,收到母亲传来的家书,上面说阿烟借着有了身孕,在家中颐指气使,罚表妹跪在雪地里,差点寒了身子?
还是终于大胜归来后,阿烟却借口身子不爽利,没有出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