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带一个人来,我喝了点酒。经理说,遇上你算我倒霉,还要给你当司机。
他跟经理混得熟稔,车子出点毛病,他不找保险公司,直接去维修厂免费维修,有几次出了小事故,也是抛锚在路上,救援人员没提收钱的事儿,有时候自己还开车到人家的店里去,等人家请他吃完饭,还要加满油才肯走。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对自己卑劣的行径感到不齿。
“今晚天气不错,伸手可见五指,少有的蓝夜,可以看见星星,出来遛遛呗。”打完电话,他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走到右车门旁,背对着她,朝着黑乎乎的庄稼地做着双臂伸展运动,一边说,“不开车的感觉真好。”
夏芙蓉打开车门,用脚蹬着,对他说:“让开点,把你撞路沟里去。”他乖乖地让开,伸手,她搭着他的手钻出来,顺势挎住了他的胳膊,轻笑一声说:“原来这就是浪漫。”
可能酒精还在起作用,王连城没有拒绝她,对她似有深意的话也没有反应,只是用双手试探性地轻轻把她拢进怀里。她抵住他的胸脯,清醒地问:“想趁火打劫?”他摇摇头,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脸,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感觉着她的体温,真像一捆刚晒好的干草呵,那他宁愿做一只羊。虽然是在夜里,借着遥远的月亮的光辉,她可以看到他眼中宛转的怜惜之色。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该付诸行动了,他要亲吻她。于是便亲了,吻了。她仰起脖颈,他俯下了头颅,一边想着:原来你是个解风情的骚货,还以为你是仙儿呢。他们互相拥抱着,站在公路边慢慢地摇晃着,是的,他们需要一种眩晕的感觉,酒精的麻醉还远远不够。
夏夜的风是如此温柔,像湖水一样荡漾着微波。两个人再度倾心投入了难分难解的纠缠,无形的黑夜也扭曲,融化了。她急促的呼吸之频率超越了心跳,她抓住他不放了,满脑子都是他,他,他……
王连城几乎要把她抱起来,果真要抱将起来了,他一手拉开后车门,一手拥着她推向后排座。空间有点小,她的腿伸在车门外,鞋子掉了一只。他把她压在身下,浑身躁动着。两个人的身上都渗出汗水来,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谁的。
她说,终于说话了,只有一个字——不。她挣扎着坐起来,把他抱住,用力吻他,在他的脖颈上吮吸,甚至是他的胸膛,肩膀,胳膊,她都狠命地亲着,像水底下精明强干的饿极了的小鱼吞噬着诱饵,在他的皮肉上嘬出“啵啵”的脆响。他伸手去摸她的腰肢,被她推掉了,他再伸手,又被她推掉了。她亲着他,闭着双眼。她没有忘我,竟然保持着警惕,这让他更加不能自已,有一种强烈的征服她的欲望。
“我想要你,亲爱的小人儿。”他说,双手像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裙子,“我想要你呵。”
“不行。”她睁开眼睛,注视着他,强调说,“不行。”
“为什么?”他用手抚摸她的脸,把凌乱的头发撩到一边去。
“无论你怎么*,都是徒劳,我决不会那么干。”
“为什么?”他亲了她一下,她的唇是热的,脸蛋也是热的,但是她的头脑并没有发懵,“告诉我为什么啊?”
“因为,女人的身体是用来救命的。”
“救命?”他不解,但又似乎弄懂一些什么。
夏芙蓉翻身把王连城压住,骑在他的身上,笑嘻嘻地说:“终于把你给拿下了。我喜欢你,但我知道你对我的过分要求不过是一时冲动,生理上的欲望战胜了你的理智,我喜欢你,但不一定非要跟你*,*并不能说明一切,不能说明你也爱我。我可不能让你占尽便宜。”
她的目光是征询式的,但他实在说不出“我真地爱你”这样虚伪的话。他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她看上去曾经有些桀骜不驯,而现在则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你跟小林怎么样,可像我这样好对付?”她问。
太扫兴了,她竟然问这个问题。他不禁有些垂头丧气,说起来人们也许不信,他跟小林两个人确实没干过什么,只停留在肌肤授受的初级阶段。有一次他遇上了儿时要好的小学同学,两人交流起了那方面的经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白痴。这样也好吧,至少他觉得不欠小林什么,内心无愧。
她竟然问这样的问题!这是对他的一种嘲讽,而且女人都互相争风吃醋,显然她是在乎他的。可是她是那么理智,那么直白,让他掩藏不住任何非分的想法。他不想回答,幸好她也没有勉强。两个人累了,或许是都清醒了。她从他身上跨过大腿,爬到前排座去,留他一个人曲腿躺在后面,扭开顶灯,翻开化妆镜,用细长的手指梳理着自己弄乱的头发。静默,短暂的静默。对面远远地驶来一辆汽车,强光把富康车通体照亮了,他闭上了眼睛,来车呼啸而过,富康内恢复了昏黄的样子。她关掉了顶灯,仰靠在座椅上,也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过去吗?那我告诉你。”
第二十三节
这可不是自己强迫她说的,王连城未置可否,也许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关系亲密的人。倾吐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何况暴露自己的隐秘。
夏芙蓉兀自说了起来。
在进入建华汽贸当销售员之前,我有男朋友的。她跟我都是从陕西来的,我俩是中专同班同学,学的幼师,就是当孩子王,我们不想当老师,当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从中国的中西部到东部,我们想来沿海发达地区寻找发展的机会。刚开始的时候他在一家电子公司做销售,我在一家医药公司做销售,在Z市我们给别人打了两年工,直到有了一定的积累就自立门户了。你知道搞营销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暴发。后来我帮他和一个朋友成立了自己的电子公司,专做某品牌的省级代理商。做了一年的时间,手中逐渐宽裕,我们在当地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我们过得很幸福,很充实。他和他的哥们儿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我给他们当办公室人员。我们能吃苦,当然也会享受,吃盒饭、泡方便面的时候不觉得苦,吃西餐、喝咖啡也不觉得有多么奢侈。我们恋爱五年,但没有结婚,也不想要孩子,所谓的丁克族吧。从陕西过来后我们一直同居。下面是关键部分,你要好好听。多年来我们感情甚笃,就说那事儿吧,疯狂地*,影碟上有什么招式就用什么招式,他很厉害,我也能让他满意,我们如胶似漆。自从生意火起来之后,没多久,我们对生活啊爱啊就感到有些索然无味了,没有幸福感了,没有创业奋斗时期的激情了。我们*的次数明显减少,有几次同房之后,我发觉自己的下身不舒服——他出差回来总会疯狂地在我身上发泄,搞得我疲惫不堪。我下身开始不舒服了,就去看医生,医生说我得了性病。不过你别害怕,是非常轻微的,仅仅是有点发炎而已,医生总是夸大其词,竟把我当成了*,让我洁身自爱,并给我开了高价药方。我操。后来我们到正规的医院做了检查,我倒没什么问题,他却没能逃脱。经过逼问,他承认出差的时候找过小姐,刚开始是为了笑纳客户,后来自己也没经受住诱惑,常常作陪。我们大大吵了一架。他发誓改过自新,我给了他机会,让他写了保证书。现在想一想,这是很可笑的行为。那时候他的性病已经相当厉害,在家诊治了两个多月,我每天都不离开他,陪他上医院检查,拿药,接受治疗,还要给他做饭,帮助打理公司业务。好在他的病终于好了,病好之后很感激我,一段时间内我们又难分难解享受鱼水之欢了。我记得在我们认识并相爱的第五个纪念日,他给我买了一枚玉钻,花了两万多块钱,这是我们发达之前不曾想象的。我们开始布置新房,不放过任何角落,该有的装饰都有了,我们打算登记结婚。但没过多久,我发现他旧病复发,又找上了小姐,还有固定的情人,当然也是小姐了,两个人竟然还有短信来往。
她拿起一瓶矿泉水,拧了拧没拧开,王连城帮她,她喝了两口,复递给王连城,他喝了半瓶。她继续说。
一气之下,我就离开了他。我几乎没要他的一分钱,没要房子,没要车,只带了三万块钱,那是我过去借给他创业用的全部个人积蓄。虽然狠心离开了他,当时还很幼稚地想,如果他彻底改过自新,向我道歉,或许还能原谅他。我承认那时还带有一时赌气的成分。遗憾的是,他没有。他好像对自己也彻底失望了。前段时间我听说他泡了新马子,第一辆车也卖掉了,换成了凯迪拉克。
我再也无法原谅他了,是他辜负了我。分手之后,我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不想依靠别人,但我好像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得利用我们开公司时结识的一些朋友,比如曹姐,她帮我找到了建华汽贸的销售员工作。薪水虽然很低,但干得很快乐,同事之间关系很融洽。我当时想从小小的销售员干起,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发达起来,也会自己当老板,但是没干几个月,因为拍汽车宝贝就认识了你,转行了。
原来你也受过伤。他舔着嘴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