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浓重,听到身旁轻细的呼吸声,伏危睁开双眸,侧躺枕着手臂看向里侧根本看不清的人。
屋中昏暗,什么都看不见。
但哪怕看不见,就是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也能让伏危安心。
她若是选择回家,他纵使千般不舍,但也不会拦着她。
可若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他,他无法接受,不仅无法接受,更会……
——更会追随她而去。
伏危暗自无声地长呼了一口气。
这苍梧郡的太守在明面上能护得了他们伏家一时,可谁知往后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得重新谋划了。
牧云寨在岭南这么多年都安然无事,他不信没有地方势力的支持。
这几年天下不太平,有个别地方都暗自练兵或是制作兵器。
听过阿滢所言,明年冰消雪融之时会彻底乱了,那他就更确定牧云寨是知道些什么的。
阿滢虽说牧云寨会帮助他,但也不能全信,但若真与地方势力有所联系,便是一棵大树。
良禽择木而栖,他亦然。
早上虞滢醒来时,伏危已然在穿衣了,隔着帐幔望出去便见到他笔挺的背影。
昨夜伏危抱了她许久,晚间就寝之后更是抱着她不撒手。
昨晚见到他紧张的举动,她总觉得他会想不开,她往后也不敢再说那样的话了。
虞滢也下了床,准备穿戴洗漱,伏危系着腰带望向她,问:“你今日不是休沐,怎不多睡一会?”
他们二人同一屋檐下已经许久了,倒也没有一开始的拘谨,逐渐熟悉习惯。
虞滢穿上布鞋后,从架子上拉下长衫,边穿边应道:“快要到种粮食和种草药的季节了,我想多种些粮食和药材,所以今日要回陵水村一趟。”
是呀,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天下大乱,而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伏危点头:“你小心些。”
想了想,又道:“我给你一样东西防身。”
听到他这话,虞滢便见他转身走去轮椅旁取了一样东西。
片刻后,伏危转身取来了一把短匕首给了她:“连弩不便携带,带上它。”
虞滢接过来,打开瞧了眼,匕首刀刃锋利,泛着寒光。
铁制物昂贵,且玉县的铁铺可造不出这样的匕首来。
伏危解释:“这是我之前在郡治时买下来防身的,现在我给你防身。”
虞滢抬眸看向他:“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