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戚夫人成衣铺的路上,不是还遇到杨姝?
看着杨毓沉吟的模样,羽弗慕狂笑一声道:“小姑子还想着复仇?”
:“有仇,自然要报。”杨毓说的极自然,神情坦然。
:“如此乱世,你如何寻到这一家人?聊城除却铁焰军死守,平民百姓却都已散去了。”
怪不得,杨毓笑了。
怪不得羽弗慕弃了南阳几城,转而舍近求远的来取了昌黎、棘城、邺城、龙城、蓟城五城,并且以此自封。
铁焰军还坚持奋战呢,并且真的逼得羽弗慕离开了!
就算主帅裴良不在,他们没有一丝懈怠!
谁说大晋就无望了?
她相信,除了铁焰军,还有千千万万的好儿郎,在不知名的,属于大晋的土地上,日(日)夜夜的坚守。
不怕山河破碎,只怕人心无望啊!
杨毓灿然一笑:“有缘自会相见,恩仇自有相报之日,我不急。”
素白的小手拉住缰绳,笑着对押送羽弗慕的韩旧郡丞道:“陈叔矫,我还要与几位兄长去看看悬水,就送到此处了。”她扬眉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鸟笼,笑着对陈叔矫道:“胡人若想营救羽弗慕,定要将鸟笼整个搬走。他们不善水战,你们上了舟,便可安心些许。”
这话是说给陈叔矫听的,叫他放心。也是说给羽弗慕听的,将他的希望,打碎。
陈叔矫此去金陵是为了请兵到韩旧驻扎,原以为杨毓会与自己一同回金陵,却未想到,她竟然要去寻竹林七贤纵情山水。
他笑着道:“亭公主不与叔矫同去金陵?此次回金陵,亭公主定能再受封。”
杨毓摆摆手,笑的娇俏:“甚亭公主,我可担不起。”
她微微顿了顿,倾下身子,伏在陈叔矫耳侧,以手遮挡着唇形,低声道:“骠骑大将军裴良,乃是个勇武良将,今上疑心深重,不肯启用他,但,若是他能来韩旧驻守,除非大军压境,否则定能保韩旧郡安稳。”说着这话,她立起上身,一夹马腹,骏马打了个响鼻,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说走就走,陈叔矫哑然失笑。
半日之后,杨毓回到九江城,却见竹林七贤已经整装待等在城门口,端看杨毓一身青蓝色宽袖襦裙,骑在骏马背上,张扬又清傲。
众人都产生错觉了,这,真的只是个出身低微,只有十五岁的少女?
刘伦笑着睁开醉眼道:“待回金陵,我便以阿毓园中的木棉花为料,酿一回“毓儿醉”。”
:“毓儿醉?”王冲复述一句,笑着道:“红若朝霞举,淡若松下风,且内有乾坤,这毓儿醉,不知要醉倒多少郎君啊!”
向期捋着斑白的胡须道:“孔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吾见阿毓,方知该自醒。”
说话间,杨毓已经到了近前,她利落的翻身下马,笑着对众人拱手行礼道:“诸兄,九江王府后山的桂花如何?”
嵇夜笑的爽朗清举:“簇簇金黄,簌簌繁美,娇而艳,嫩而轻。果如阿毓所言,香满遍野。”
刘伦拎着手中的酒壶,小眼眯着道:“不是还要去潭山观悬涧?快快上车吧!”说话间已经急不可耐。
正在此时,邱永带着一众文士自城门内疾步走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