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来!”桓七郎大喊一声。
众人为难着,一个庶民喊道:“郎君!我有酒!”那庶民转头跑到路边,抱着一大坛酒,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廖刑司道:“还有半盏茶时间,让他们喝!”
侍卫再次让开路。
那庶民垂着头,笑着递上两个大碗道:“贵人请!”
庶民生活何其艰难,却未说酒钱之事,转头就走了。
桓七郎笑着道:“你奏了悠然之琴,我回以清笛一曲。”说着,他解下腰间的玉笛,放在唇间。
长笛赋,付清风。
杨毓竟然才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桓七郎动乐器。
他一身翠色锦衣,轻薄的外袍微微敞开着,广袖随风鼓动,衣袂随着肩上的长舞动,这个出身高等士族的郎君,抛弃了惯常的轻佻,长身玉立,一如松下风。
:“七郎,何必。”她唇间讷讷,何必对她情深。
他的目光炽热而明亮,唇间带着决绝的笑容,待笛声休止之时,他要杀出重围,带她离开。无论她恨与不恨,他不后悔。
笛声缥缈之际,城外刚刚赶回来的竹林七贤却停止不前了。
谁也未想到,这日的金陵城,会拥挤至此,仿佛全金陵的人都出行了一般。
或高贵或普通的马车牛车,庶民士人,人头攒动,这马车竟堪堪的不得动弹,岂不将人活活急死?
王靖之挑帘看向太阳,日头快要升到正中央了,他微微蹙眉一瞬,:“樊公有何良策?”
樊明看着人流,面露难色。
:“是么?好吧。”他自问自答着。
樊明一脸无辜,他什么也没说。
王靖之一挑帘,自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个人啊,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就只需站在那,便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路上行人纷纷看着他那一身脱世外的仙人之姿,不能动弹。
王靖之朝众人一拱手,慢条斯理的道:“我的卿卿今日离世,诸位能否让条路,让我与卿卿诀别?”
众人面面相觑之间,已经不自觉的将路让开。
王靖之一扬唇,灿然而笑。
他转身回到马车上,马车徐徐向前走着。
樊明笑着道:“玉树兰芝的王靖之,竟需要用姿容换得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