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陆续有侍女敲门进来送菜。
一炷香的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
乍一看,这青楼的酒菜看着很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如何。
来之前他们都没吃饭,这会儿有好吃的玉隐就招呼众人坐下一起吃。
甄甲、甄丁婉拒,说是要负责众人的安全,她也没强求,就和玢儿等四人一起坐了下来。
还别说,这楼里的厨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几人吃到一半,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姑娘姗姗来迟。
“几位大爷,奴家徐妈妈,带着红秀给各位见礼。”
徐妈妈嗓音尖尖的,脸上涂了很多粉,仍然盖不住许多皱纹。
大红色的嘴唇格外引人注目,她脸上明明笑的都快堆成一朵花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很明显,她是一个久经风月场所的老人。
红秀跟在她后面,抱着一把琵琶,屈膝行了一礼。
红秀不是漱玉楼的头牌,她在这里排行第八。
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
漱玉楼的前十名姑娘目前都是清倌,老鸨打着卖艺不卖身的名头,吸引了众多客人。
她们内部根据排名严格划分等级,前四名姑娘容颜出众,身形窈窕,性格各有不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常只负责接待第三楼的客人。
她们在漱玉楼的地位很高,受到的待遇也很好,也是最清闲的。
偶尔会出来给所有人来个才艺表演,也是要遮得严严实实的,让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五至十名负责接待二楼的客人,这六位姑娘容貌上佳,通常都有一个或者两个拿得出手的绝学,她们的待遇就比前四名差一些。
红秀是南方人,逃难来到京城。
她脾性温和,身形纤弱,善使琵琶,歌喉婉转。
会唱秦淮小调,吴侬软语,韵味十足。
徐妈妈滔滔不绝将她夸得跟朵花儿似的,玉秀羞红了脸颊,低垂着头,不敢看众人。
玉隐打断了她的话,递了些钱过去就打发那徐妈妈出去了。
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玉隐几人继续吃饭。
“你就坐那儿弹个曲儿听听吧。”
玉隐盯着红秀看了一会儿,确实是个南方美人。
五官精致小巧、鹅蛋脸、樱桃小口、凤目,她就站在那里,像是刚从烟雨江南里走出来一样,浑身缠绕着淡淡的忧伤。
红秀得了令,自个儿寻了张绣墩儿坐下,开始弹琵琶。
刚进来的时候,她壮着胆子扫视了屋里所有人。
做这一行久了,她一眼就看出来玉隐和玢儿都是女子扮的。
但是并未点明,毕竟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一个卖艺的。
况且,楼里曾多次出现女扮男装的客人,只要不是来找茬的,姐妹们都是看破不说破。
毕竟,这些姑娘,可比那些臭男人好应付多了,还不用担心自身安危。
当初家乡发大水,红秀一家人逃难来到京城,本以为到了天子脚下,再难,应该也能活下去。
不想这偌大的京城,竟然没有一个可供安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