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仙仪明显上钩了。
她总算是回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在陆江初的言语之下,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丝毫没怀疑陆江初所说的东西,毕竟那些事情,早已被掩盖在了尘埃之下,如果不是原属于她的阵营的“有心人”,有谁能够知道。
看来是出了内鬼,而那个内鬼就是王前。
至于王前是怎么知道的,只能报告那个人再作计议,陆仙仪知道自己首先需要度过眼前的难关,于是,她用非常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陆江初,语气无辜:“江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陆江初才不管陆仙仪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强迫着她进了501号病房。
陆仙仪看见病床上那具烧得面目全非的躯体,不由发出惊呼,此刻已经完全进入迎战状态的她,眼泪说来就来。
陆仙仪完全是一副被吓到了样子,说话的语气都结结巴巴起来:“江……江初,这个人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陆江初没有理会陆仙仪的表演,只冷冷回复道:“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所以很希望能得到仙仪导师的指点。”
假若是单独的场合,陆仙仪面对陆江初还能有一定发挥空间。
但此刻,她被严嵇、陈叶、庞妙菲、陆江初几个人精包围,走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见陆江初总是抓着关键点不放,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神色委屈泪水簌簌落下:“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江初想要的答案。”
“江初,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觉得是我回国才导致了你和阿嵇的分开。我也知道是我不好,不该忍不住对阿嵇的思念回来。但我想,江初你一定会原谅我的,毕竟,大家都是心有所爱的人,没有必要相互作对。”
“你心中明明在意的是阿嵇,又何必总把那个前未婚夫提在嘴上刺激阿嵇。这样总是揭开自己的伤疤,江初你也一定不好受吧;而现在,你还打着这样的名义将我卷进来,没有益处的,江初,回头是岸吧。”
“我们还是公平竞争吧江初,其他任何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你,但唯独爱情不行。我们都不耍小手段,更不要总是把之前的爱人挂在嘴边,堂堂正正来赢得阿嵇的爱情不好吗?”
陆江初扯了扯嘴角。
她实在是佩服陆仙仪,能一下子长篇累牍如此多废话,既踩了自己一脚,又再次向严总宣誓了她那忠贞不渝的爱情决心。
真是可惜太过缺少观众,否则,那些耳根子软的人一见陆仙仪哭得如此梨花带雨,一定会极为同情,让陆仙仪有翻身的机会。
现场的几位观众也未免有些不称职,在陆仙仪洋洋洒洒一大堆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特别是被陆仙仪时刻关注的严嵇,他面沉如水,神色平静。
假如是之前的严嵇,应当很容易被陆仙仪这些话挑动。
但如今的他,连陆江初承认当初的婚姻不过是利用后,都能够忍下这种屈辱。
比起陆江初这个正主所做的那些恶劣的事情,陆仙仪的诬陷不过是毛毛细雨,起不了什么影响。
好在陆仙仪这段时间经历过足够多的失败,竟在陆江初的折磨与打击之中,升起了屡败屡战的勇气。
总之,死也不能承认她认识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
即使她看见那人全身的烧伤后,立马回忆起两年前的景象,知晓了他定然是自己那颗被遗弃的棋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仙仪的第一感觉,就是后怕。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没被处理,还好好活到了今日。
但是,陆仙仪能保证,他不会继续活下去。
她的泪水之后,早已是被无止境欲望浸透的黑色心肝。
而此刻,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庞妙菲,察觉到了陆仙仪看向病床时的狠毒目光,不由攥紧了拳头。
她想杀了陆仙仪。
仇恨越是剧烈,越是疯狂燃烧,庞妙菲便越是清醒。
强迫自己松开了拳头,庞妙菲将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算计一一翻捡出来,看着陆仙仪单薄苗条、纤纤细致的背影,隐隐勾起嘴角。
陆仙仪也给庞妙菲投去安抚的目光。
她带陆仙仪来,自然不是指望她承认罪行。
她只是想让陆仙仪知晓这个人的存在。
并怀着满心的期待,准备监测陆仙仪下一步行动。
打草,只为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