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窗旁的一个小栓拔下来就可以推开了,但年轻人似乎没发现这点。okanshu用力推窗不成,还很笨地被窗缘上裂开的木头戳到手。
「哎哟!」
他望着自己手指上那渗出的豆大般的血珠,很心疼地将手指放入口中止血,对他而言,血腥味是很令人不舒服的,但对和他同房的干尸们而言,那是再也美妙不过的香味了。
少年将身子贴上夏侯东的背后,用湿润的舌尖舔着夏侯东的后颈。少年的舌尖是冰凉的,但那滑细的触感却令夏侯东舒服地闭着眼睛沉醉着。就在享受那飘飘欲仙的快感的同时,少年突然推开夏侯东的身体,夏侯东吃了一惊,他张开眼睛,却看到恐怖的东西迎面而来。他慌忙地想拾起地上的剑,但那怪物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一条湿粘恶心的条状物缠上了他的脸,他不断地挣扎着,一瞬间,他全身的精血都被那条状物吸去,只剩一具皮包骨干枯的尸体。
弓着脚坐在高高树上的少年目睹整个过程,他的表情依然冰冷,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很深的无奈。他叹了口气,别过脸,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飞奔而来的鸟赤侠,看着地上的干尸,知道自己晚来一步了!他蹲下身子,很感慨地对着干尸道:
「夏侯兄,你生前那样爱计较,死后还不是一副臭皮囊?真是何苦。」
毕竟,夏侯东和他年轻时也有那么一段风花雪月,鸟赤侠的心里,有着那么一丝的惆怅。
「我不会让你暴尸荒野的。」
鸟赤侠抱起夏侯东的尸体,打算埋了他,尽他最后一点的情意。突然,手中的干尸动了起来,没有肉的枯骨手臂缠住了鸟赤侠的脖子,一张恐怖的脸就要往他脸上凑过去。
「死夏侯,你死性不改!」鸟赤侠奋力地推开他,叫道:
「死了还想亲我!」
但死夏侯却缠得死紧不放,鸟赤侠从腰间拔出一只银针往死夏侯头上刺去,死夏侯头顶冒烟,弹至地上。
「波若波罗密!」
鸟赤侠掏出一张符咒,念了一句咒语,符咒烧了起来,他将之往死夏侯身上丢,顿时间干尸烧了起来。
「吱吱吱吱……」干尸在熊熊烈火的吞噬下,终于放弃了挣扎。夏侯东也真正地安息。
习惯睡前读读书的年轻人卧在草席上,一本唐诗选好在没有被雨给冲毁。
他将书摊在自己的面前,一面读书一面用小刀削着今天黄昏在林子附近捡到的几粒果子充饥。果子是又涩又酸,但对饿了一天的他而言已经是很棒的食物了!
「叽唧……嘎嘎……」
天花板上传来一阵声响,他停下了动作抬头往上看。
「是老鼠吗……」这样的破寺有着几只老鼠是很正常的。
「咕咚………」
他又抬头望了望,干脆起身放下果子,张望了四周,找到了一条竹梯子,心想干脆爬上去看个究竟好了,搞不好还可以抓个几只老鼠来充饥。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潜意识还是有些怕怕的,那只削果子的小刀始终握在手里而不自觉。他把竹梯子架上了天花板的一个破洞前,撩起衣衫下摆,一阶一阶地往上爬。和他同时,屋顶上的干尸也慢慢地爬向洞口,就在双方就要相见欢之时,年轻人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咦??」
年轻人停住了脚步,在这样荒凉的林子中怎有人在吹笛呢?他好奇地爬下梯子,走出寺外,朝着笛声的来处走去。
「赫~~」一张狰狞的脸孔吓得他往后跳了三步,定下神来瞧,原来是薇若寺前的门神像。经过这么一吓,手中的小刀握得更紧了,他有点想打消找寻笛声来源的念头,但美妙的笛声却令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笛子所吹奏的,是一首他从来没听过的曲子,细长绵密的笛声将曲子吹得凄婉哀怨,好似吹笛者有着千万年的哀愁似的。这使得年轻人更想一赌吹笛者的模样了。
他走出薇若寺,野狼的事早就被他拋到九霄云外。随着笛声来到了一个大湖边,一条竹搭的长堤通往湖心的一个小亭子中,笛声就是从那而传来的。不知怎地,他的一颗心紧张得噗通乱跳,但他还是鼓着勇气,握紧水果刀,往湖心的小亭走去。
夜晚不太睡觉的鸟赤侠背着他的大剑在林子里闲晃,对他而言,这个人人闻之色变的树林有如自家的后花园,不管是恶狼或者是恶鬼,对他还得敬畏三分。
他来到一处草丛边,松了裤袋,准备撇个小条,却听见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