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短暂的攀升到顶点之后是成倍的倦怠。
她在旅店,看着赤脚站在镜子前的人,产生这真的是我吗很陌生这样的想法。
对任何喜爱的事物提不起兴趣,对人充满排斥感攻击性,很压抑。
不过感觉也不是很重要。
希望生一场病,没有药可以医治。
有时候想一想,眼前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过去。
能够再次去见那个人也是梦中的少有的幻觉。
只要一清醒过来,周围满是讽刺。
她不算一个擅长记东西的人,怎么到了现在还不忘。
接到方成诗电话,是在回程的路上,中间还经了蓝莹一手。
“你怎么换号了啊,”她抱怨,“也不告诉我。”
池岛刚从洗手台洗完脸出来,水珠没擦干。
车厢的门漏进风,吹得温热的毛巾瞬间冷透。
她在脸上盖着应了声。
旁边似乎小姨在,有她打麻将的声音。
方成诗没再纠结,直接说了事。
“我前几天去取快递,看到有个你的件,放了挺久的,挺大一个。”
池岛不记得,“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只看见上面贴着贵重物品轻拿轻放。”
从新城县回到山城,中间经过北方小城。
池岛下了火车,到快递点的时候才知道方成诗口中的大,不是一般的大。
它占了快递点有半面墙壁。
快递点老板娘很谨慎,要先看她的身份证,确认真的是本人。
“你可别觉得我多此一举,这段时间来冒领的人不少,而且寄存在我这里,我就要负好这个责任对不对。”
方成诗好奇地跟了过来,听了点头。
“我作证。”
池岛拿出证件,毫不在意,她只是想这么大的东西,她肯定带不走。
要么扔掉要么送人。
“你再等等,”老板娘招呼两个快递员过来把快递箱拆开,“你再验一下货。”
箱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幅画,一座山的明暗面。
是去年在美术馆和江承晦一起看过的那幅画。
“这个件我们本来打算退回的,没有地址,收件人电话也打不通,在我们店放了有半年多……”
当时负责派这个件的快递员絮絮叨叨讲着。
·
2014年6月,江承晦拒绝了池岛。
2014年8月,池岛去还钱,见到他在相亲。
2014年8月,他们一起看了画,池岛说喜欢。
2014年8月,一起吃了饭,一起散步,池岛问他还要不要再联系,他没有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