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东西时那叫一个热闹,我们还得严防死守,怕他们再趁我们不注意,顺走点啥。
部队之间这种“巧取豪夺”我现在是长见识了,身为炊事班一把手,三连灶前一号首长,必须时刻警惕,防外贼,还得防家贼。
那帮本连队混熟的新兵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都成老油条了,一个比一个精。
他们很少单独行动,基本都是组着团来扯关系,然后不是丢个鸡蛋,就是少了一勺糖,最可恨的是有一次说几句话,我一转头,那个还没有来的及刷的和面的碗丢了。
是一个兵拿回去把碗里的面渣抠出来,用枕头包里的针烧红了,弯成钩子钓鱼去了,他还想弄鱼汤喝。
我觉得他们还是精力旺盛,哪怕是嘴上、手上、脚上全是大泡,身上溃烂的惨不忍睹,只要有一点时间、有一点力气、有一点机会,三个条件凑足,就肯定干坏事儿。
之前我最烦的就是拿我的大锅烧水泡脚,那烂脚丫子往里一塞,再清的水立刻变得浑浊,然后有一层死皮飘起。
完事我还要涮出来继续煮水做饭,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嫌恶心,吃的还挺香。
现在好了,锅没了!
如果问“鸡汤,热腾腾的,谁不想喝?”
估计没有人会傻到说“我可以不喝”,这个时候谦让精神没有人提倡,拼了老命抢一碗才是硬道理。
几乎所有的连队炊事班此时此刻都是炊烟袅袅,只有我们连的烟没冒起来。
不过我们也不算最惨,我还有祖传的灶呢,那玩意至少可以做点出来嘛!
急个啥呢?
要我说连长就是没肚量、没格局、没气质,他就是一个三无产品的军官。
当年大连陆军学院是不是眼神有问题,能把他录取了?
“我让你当炊事班长,你把老子锅砸了,你说吧,怎么想的”刀疤气的还在不停转圈,跟驴拉磨一样,没完没了的,好像骂死我能骂出来一锅汤似的
我明显听到了他肚子叫
边上指导员也叹着气
人家连队的鸡汤味道已经飘过来了,我们还在打内战,这确实有点不像话,全连都在外面瞅着呢。
一帮老兵还在看热闹,有的老兵说“这小子完了,所幸咱们要撤编了,回去就解散,要不然啊,他在三连,老赵这三年能整死他”
“可不,老赵啥时候吃过这亏?你砸他的锅,他能敲折你的腿骨,马识途这家伙怎么选了这个料出来”
“哪块料,你没看到他当时屁股后面当啷的东西吗?那是炮营老炮子邓平的!”
“邓平?就是他来,也不会蠢到砸锅呀!真是蠢啊,意思意思得了,还真砸,这回完了吧,直接成烈士了!”
老兵们你一言我一句,说了一会儿就掏出了自己的碗,准备去别的连蹭汤喝去。
不要干的,凭一张老脸,混点稀的实力还是有的。
我在那里也懊恼,我自己这个105的掌灶信物太小,所以得慢慢的熬,一点一点分。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如何保证每一个人分的汤都是一样的分量、一样的热度、一样的滋味,这对我这个小灶而言绝对是一个考验。
或者说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智力问题,因为每出一锅,都得再补水,不同的锅次,决定了汤的浓度。
这一百来号人咋整呢?
那个被砸了一个洞的破锅反扣在连部的帐篷里,补是没法补了,当是力气下的太大,那个洞比一个馒头还大。
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已经砸了,爱咋地咋地吧。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等别的连队做完饭,借人家的锅。
要么就现在这样,慢慢的熬。
我这样说,然后寻思半天,仿佛诸葛亮上身一样,诡异的把头凑过去跟连长和指导员说,其实还有第三个办法?
“啥???”
“找营部借,他们人少锅大,我这灶正好可以换着用”我立正站好
“嗯,别说是个办法”指导员点了点头,又好像想到什么,他没说,只是瞅着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