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域的天地,仿佛都被乌云笼罩着。
玄澈一行快马加鞭的赶回樊域,这一天飘着微微细雨,天幕乌蒙蒙的,透不出一丝一点的光亮来,令人心头如有重压。
玄澈王子回归,白丝长袍拂过樊域每一节玉阶,所见之人纷纷跪倒,麝月跟在他的身后,连日的奔波,已令她身体不能承受,她脚下软绵绵的几欲跌倒,一双手臂揽住她的腰,她看去,是玄澈眼中深深浅浅的忧虑,还有几许倦色。
“小心。”他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句。
麝月心凉至极,难道,他不能了解她此刻心中的惊惶与酸楚?
“带麝月回花苑。”玄澈低声吩咐伯伝。
伯伝点头应了,玄澈眼光竟没再在她的身上停留半分,麝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决定,那些生死瞬间,都仿佛他一个转身,便都做虚无。
伯伝道:“姑娘,先跟属下回花苑吧。”
伯伝见麝月目光悲伤,泪光晶莹,忙说一声:“姑娘是汉女,王子这么做,只是不想姑娘再次招来杀身之祸。”
麝月强压下心中酸涩,回头看伯伝:“我明白。”
她话虽如此说,可为了她的安全,她理解他,可他那般冷淡的眼神,却令她承受不起。
她一步一步向玉阶下走去,与玄澈翩然背影背道而驰。
千樱与云雀互望一眼,她二人亦不懂。
玄澈默然回眸看去,冷冽目光柔情渐浓,却终究化成眼角冰霜,一个刹那,便消逝了。
麝月没有回头,终于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后,再也不能支撑身心的疲惫,跌倒在地。
伯伝连忙扶起她:“姑娘。”
麝月目光空洞:“伯伝,苡柔……到底是多重要的女子?”
伯伝一怔,麝月为玄澈所做的牺牲,他都看在眼里,这样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
麝月看着他的为难,忽然冷淡一笑:“我懂了。”
她站起身,缓缓往花苑的路走去,伯伝要跟上,她却说:“不用了,你无需跟着我。”
风拂长发,荡漾千丝万缕的疼痛,这远比那药人之苦还要叫人难以承受。
花苑,麝月的归来,令希娜震惊。
麝月消瘦了许多,面上蒙着面纱,人似乎消沉了,没有精神。
希娜没有和她讲话,却看到她似乎偷偷垂泪。
她不知,她消失的日子,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一定与玄澈王子有关。
“麝月,王有请!”
突然,门外走进一名侍从,眼生得很,麝月一惊,她才刚回来,樊域王便要见她?那人刻意加重有请二字,显然没有好意。
但王的命令不容反抗。
她起身,希娜道:“麝月,小心。”
那侍从瞪希娜一眼:“多嘴!”
希娜忙低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