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楚宁意外的是,西门雨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对水上活动却十分在行。
只是,和她踏上同一条竹筏,楚宁还是有种心惊胆颤的忐忑。
几次在西门雨的微笑中,楚宁都有这样的感觉,她其实是想一脚把自己踹下水的。
“楚宁,你钓鱼的技术怎么样?”西门雨撑着竹筏子,动作一板一眼,竹筏子也十分稳当。
“完全不会。”
“是吗?但是,听林西城说,你很会上饵料?”
“这个,谁都会吧?”只要不怕蚯蚓。
“我也不会,所以,你开始钓鱼吧。”
西门雨说完,就不再开口。
楚宁很想说自己不会钓鱼,但是,就算她说了,也改变不了自己必须做钓手的事实,干脆什么都不说,学着林西城的样子甩竿子。
依葫芦画瓢,居然也有模有样地把鱼钩甩下去了。
岸上,林西城靠着柳树,把手里的小册子揣进怀里,点了根烟,香烟袅袅,他的神色却如这些烟一样迷离。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多了个人,带着茶色墨镜,身材板正,着装得体,就连开口说话的时候,也带着严肃的气息。
“少爷。”他身体微微前倾,“您要的坛子找到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林西城。
照片并不清晰,看上去像是在黑夜里照的。
那个坛子比篮球大不了多少,坛子是黑色的,小口,上面塞着木塞子。坛子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尊香炉,香炉后面有个窄窄的木牌,竟是个供奉的灵位。
坛子里的东西自然就是某人的骨灰,只不过,拍照的光线实在是太暗,能看到牌子上隐约的字迹,却没法分辨牌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林西城盯着照片看了半晌,嘴唇微微抿起,“我知道了,你退下。”
那人头一点,迅速离开。
而林西城连头都没回。
“人真的可以为了一粒米,而放弃生命中无数的饭么?”
他呢喃自语,半晌掏出打火机施施然把照片烧毁了。
如果,那个离开的人看到自己努力七年才弄到的一张照片,就这样被林西城付之一炬,不知道会不会昏死过去。
零落的竹筏在水面上静静的停驻,不时有银钩在空中甩出优美的弧线,又无声的落入水中,水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楚宁起初还对西门雨在身后感到十分不适应,但,西门雨一直拿着竹篙本本分分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丝毫不轨倾向。
心里安稳些之后,她觉得自己或许多心了,毕竟这么多人在场,她总不至于暗中捣鬼,想通这些,她便全神贯注地钓鱼。
钓鱼是个拼耐心和毅力的活动,越是急躁,鱼儿越是不愿意上钩。
她把钓竿稳稳得握在手里,当水下一有动静,她立刻提线,果然钓到了第一条鱼,这种小有成就地感觉让她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西门雨站在她身后,见她自得其乐的样子,嘴角弯了弯,没有动作。
这样楚宁钓到第三条鱼的时候,已经有些浑然忘我的味道。
“你很会钓鱼。”
一直不开口的西门雨突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