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圆睁双眸。
“你不高兴我提这个?”他定定地凝视她。“虽然中国人忌讳谈死,但每个人总有一天都会走到这一步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当然知道。”她皱眉。
“你虽然知道,可没办法释怀。”他另一手抚上她的脸蛋。
“我不仅你在说什么!”她转开视线。“我想进去了。”她试着挣脱他。
。“你果然是个胆小鬼。”他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注视她不再冷静的表情。“你不想爱人是因为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死,可被留下来的人却得承受痛苦,就像你的母亲一样,因此,你不想步上她的后尘,你不要那样的悲伤——”
“别说了。”她怒目而视。“不要自以为是地分析我——”她倏地断了话语,因为他突然将她揽人怀中,她慌张地想推开他。“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箍紧她。
“你……”她挣扎,却动弹不得。“你放开我。”她大叫。
“死亡不是只有悲伤而已,还有回忆,不是吗?”他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你要告诉我,我父亲永远活在我心中,他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不想见到我不快乐,是吗?但这都是空话!”她怒喊。
他叹口气。“或许是空话,但回忆却是真的,不是吗?如果你时常想起他,他在你心里——”
“我不要他在我心里,我要他活着。”她愤怒的叫喊,泪水滑落,她气愤地抹去,试图拉回失控的情绪。“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坚定地注视她。
“你……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明白你的害怕,就像我见到你被压在灯架下时的感觉一样,那时你真把我吓坏了!失去所爱的人,一定会痛苦,那是无庸责疑的,可为此而不去爱人,就太傻了,生命虽然脆弱,但同时也是坚韧的。”他收紧双臂。“我想,我还没虚弱到一碰就碎,既然我们有机会一起白首到老,为什么要放弃?”
她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就算我们两个白头到老,但最后仍会有一个人先走,而如果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先离开你,你一定又会冷笑着说:空洞的保证,因为未来的事谁会晓得,更何况,女人的寿命比男人长,而我又比你大,感觉好像死得更快,哇一一你真是难倒我了。”他陷入沉思。
艾菲瞪他一眼。“请问你自言自语完了没?”她又气又想笑。
他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地道:“这样好了,我们一起去庙里问判官,我们什么时候会死?还有,谁先死——”
“你别再胡扯了行不行?”她受不了地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一拳。
“啊——我心脏病发。”他做作地挤眉弄眼。
“你别闹了行不行?放开我。”她又捶他一拳。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显上亲一下。“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他凝睇着她,眼神专注。
原本正不高兴他又乘机轻薄她的艾菲,在听见他的话时,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他微笑。“我喜欢你的冷静和实事求是,但有时却太过头了,偶尔也该听听你心理的话,不要一直用脑袋想。如果你喜欢我,就跟我一起过下半辈子,我们会很快乐的:你喜欢小孩子,我们就多生几个,到时你会忙得没有时间想这些;然后我会努力地活比你久,就算一不小心灵魂出窍了,我也会努力的爬回来,假设、万一,真的先死了,我也会在你身边,甚至附身在猫、狗之类的身上,而且我会绕着你跑三圈,到时你就知道是我回来了——”
“你别说了。”文菲又好气又好笑,可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就会胡扯。”她吸吸鼻子,泪水滑落眼角。
他亲亲她的鼻尖,揽紧她。“我没胡扯,奶奶说阿洪就是这样绕着她跑了三圈,她才知道原来爷爷附身在它身上。”他一本正经他说。
“骗人。”她一个字也不信。
他微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如果拍结婚照的话我扮楚王,你就扮我的爱妃,坐在一旁为我弹古筝,怎么样?”
她瞪他。“又胡扯。”她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去拍这种怪照片。
他笑着又亲她一下,“所以,你打算接受我这个天下第一痴情男的感情了吗?”
艾菲美眸半垂,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逃避地道:“你说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不,我发现你愈用脑袋想,就愈会退缩。”他倾身亲她微启的红唇。
艾菲猛地瞪大双眼,反射性地就要打他,他却先一步抬起脸。
“一回生,两回熟。”他笑道:“我就知道你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