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忱眉毛一挑,不说话。
他被看得心里没底,“怎么这样看我……难不成……王爷真的怀疑我吗?”
“怀疑什么?”段景忱将问题抛回给他。
怀疑什么,他怎么知道啊……他身子往前贴,将脸凑到段景忱面前,四目相对,鼻尖相贴,水盈盈的眼睛里荡着天大的委屈,“王爷看看,棠儿哪一处长得像坏人了……”
说实话么?
一身的玲珑心思,哪一处看着都不单纯。
段景忱眼底隐着不明意味的笑,漠然道:“松开我。”
“干嘛?”他立刻警惕地皱起眉,将手臂收得更紧了。
段景忱无奈。
这次的祸,他的确闯得大了。
从前只知太子在户部养了心腹,暗中吞了朝廷不少银饷,这次深入彻查才知道,东宫所贪的赃银,数量如此之大,涉及如此之广,此事若是捅出来,定要在朝中掀起动荡。
太子不会任由宣王府拿捏他的把柄,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
这些话段景忱没必要跟他说,只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府中安生休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
“去哪?”
“不该你知道的事不要问。”
他撅起嘴巴,“哦。”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他目光追随着段景忱起身,“那王爷几时回来?”
段景忱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他道:“晚一些。”
“那我等着王爷回来哦。“
段景忱没回头,步履匆匆,转眼出了院落。
刑部尚书府。
今日有案,尚书大人从衙门回来已是戌时,未进府门,护院便急忙来报,说贵人驾临。
宣王殿下亲自登门,定是有要事。
不敢懈怠,尚书大人疾行入院。
段景忱来时隐秘了行踪,二人见面也是在府中的幽秘之处,尚书亲自给段景忱斟茶,问他:“殿下此行所为何事?”
“户部贪墨一案,处理得如何了?”
“回殿下,按照您的吩咐,袁侍郎自尽后,已将案子结于他这一处,目前卷宗已经入库。”
“那些罪证?”
段景忱指的是东宫跟户部勾结的证据,尚书大人压声道:“相关账目臣已妥善保存,绝对安全。”
段景忱又问:“袁家小姐?”
“已派人护送出城,殿下放心,派去保护的是一等一的高手,绝不会出半分差池。”
袁侍郎出事后,段景忱便料到太子会杀他全家灭口,所以早做了准备,将知情的袁家小姐护送去了安全之处。
尚书大人观察着段景忱脸色,问:“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段景忱放下茶盏,沉默许久,慢声道:“尚书大人,一直以来,本王对你十分信任,视你为肱骨,你在朝多年,东宫如何看待宣王府,不必我说你也清楚,这次的事,算是将两方安宁彻底打破,日后一旦我失势,那尚书大人也必定要受牵连,本王不想强人所难,何去何从,大人自己选。”
尚书大人心头一惊,连忙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