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风取了新浴巾递到金小鱼手里说:“早些洗了睡吧,明早你还要上课呢。”
金小鱼冲着她挤挤眼道:“欧阳阿姨,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做您的挡箭牌,帮你挡桃花呢,不过我觉得贺叔叔人真的不错,您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小鱼儿,你错了,我请你来我家住,Onlyyouduyouuand?只为了你,明白吗?”欧阳春风双手按在她肩上,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望着她说。
“Why?”金小鱼惊讶道。
“你今年才十五岁,还未成年,所以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住。”欧阳春风道。
“可我们以往并不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金小鱼疑惑道。
“难道我就不能单纯只是出于善意?”欧阳春风笑道。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加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金小鱼淡淡道,这一刻她想起了姚锦江,那个看似掏心掏肺对她好的男人,最终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了她,想必当初他对她的好,至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对药剂配制的灵性吧?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漂亮小姑娘,晚上因为单亲妈妈得了急性痢疾,所以她便不顾一切跑出去给妈妈买药,归途中,却被两个色狼盯上了,小姑娘一路飞跑,慌不择路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这时候恰好有另外一个小姑娘骑单车路过胡同口,她假装害怕骑着车子飞跑了,两个色狼并没有担心她,因为这时候夜已经深了,胡同离派出所很远,那时候大家都还没有手机,那个骑单车的小姑娘未必有胆子去报警,就算她真的去了,敲开警局大门也需要花些时间,等值班警察过来,他们也已经办完事跑了。
买药的小姑娘绝望地挣扎,衣裳都被撕成了碎片,因为她疯狂地反抗,被两个色狼打得鼻青脸肿,然后他们中一个人摁住她,另一个人就准备施暴。
就在这时,骑单车的小姑娘回来了,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个年轻男人,男人骑车带她一起过来的。
他们下了车,男人打跑了两个色狼,骑单车的小姑娘则不顾买药的小姑娘疯狂地抓挠,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不断地安慰她,直到她渐渐平复下来,然后她把自己的外衣给她穿好,男子则将她扶上了车后座,两个人一起将她送回了家。
故事听到这里,想必你也该猜到了,那个买药的小姑娘就是我,而那个骑单车的姑娘则是傅凯旋的妈妈卢静云,那个打跑了色狼的男子,后来成了傅凯旋的爸爸。
你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我照顾你,对你好,是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遭遇,只是我比你更加幸运一些,没有亲眼面对两个暴徒的死。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想请你在我回米国后帮我照看傅凯旋。
他父母都去世了,如今他不但患有抑郁症,还有隐藏的狂躁症,同时对女生的碰触有生理性厌恶,这三种症状综合在一起,导致他的精神时刻处在不稳定中,而你是他唯一不会产生生理性厌恶的女生,所以我想请你做他的朋友,时常开导他,引他走出精神障碍。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想要完成也很困难,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欧阳春风一脸坦然,提到傅凯旋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心疼,金小鱼自然也为傅凯旋感到难过,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消化她听到的这些信息。
“欧阳阿姨,帮助傅凯旋我当然是愿意的,没有你的请求我也会尽力去做的,可是您凭什么觉得我能够帮得到他?您了解我多少?您知道我内心充满了邪恶吗?
您知道在您跳舞时我做了什么吗?我吃了一朵刚刚盛开的纯洁而美丽的昙花,我把那些美丽的花瓣一瓣一瓣扯下来,放进嘴里嚼碎了之后咽进肚子里。
这样的我自身已经处在随时走向罪恶的可能,这样一个我,您认为有资格有能力帮到傅凯旋吗?”
金小鱼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大了,甚至于都有些歇斯底里了,等她惊觉自己的脸上已经挂满泪水时,欧阳春风将抱在了怀里。
“嘘嘘,别怕,我的好姑娘,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的反应只是精神受到严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而已,你需要的只是时间,时间会帮你平复所有的伤痕。
你是个勇敢的姑娘不是吗?当初是你选择了留下这段记忆,只为了记住傅凯旋这个为了你挺身而出的孩子,我相信你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对吗?
而且,你只是吃了一朵花而已,还是一朵一小时后就会凋谢的昙花,这就好比一只小白兔偷吃了一个胡萝卜,仅此而已。
潘宇不会发现自家的花房里少了一朵昙花,他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家花房里曾经开过这样一朵昙花,而你却将它的美深深地刻在了心里,甚至于还记住了它独特的清甜香脆味道,没有谁会去责怪你这只偷吃了胡萝卜的小白兔的。
所以,你还有什么理由为此而责怪自己呢,我的好姑娘?”
欧阳春风的声音和缓而镇定,金小鱼在她温暖的怀抱和温和的声音中渐渐平静下来,等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狂躁时,忍不住万分羞愧。
“对不起,欧阳阿姨,我刚才不该这样对你大吼大叫,我只是,我只是……”金小鱼说不下去了。
“你只是需要爸爸妈妈在身边安慰你,给你安全感,可他们现在偏偏都不在,但你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他们回来,把你从我这里接走,到时候我会很想念你的。答应我,留在我家,直到你父母回来好吗?”欧阳春风不断地拍抚着她的后背,金小鱼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直到将所有的惊惧与恐慌全都宣泄出来。
“你毁了我的真丝睡裙,罚你再帮我织一条银灰色的围巾做为补偿。”直到金小鱼完全平静下来,欧阳春风才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儿,她含着眼泪笑出了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