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团雾,在北陵王宫,尤显深重。
潮晖殿上,昔日文武满朝,现在只有三人。
李太后,弄轩,玄灵长。
李太后凤眼微眯,双目渗着寒意,“玄灵长,你一定要与我恩断义绝至此?”
“阿阮。”他唤她的乳名,“别再这样下去了。当年的事,你不能怪那族人,更不能把怒气迁怒到那么多人身上。”
玄灵长侧过脸,终是怕看见她的双眼自己会又一次心软。
他拿出一道符。不同于道家,上面的图案似来自远古。这便是北玄派的秘法之一。为的便是惩治门人。
初入北玄派时,每人都会被下咒。
若有犯错甚深而又执迷不悟、干出天理不容之大事时,派中辈高者得到掌门人恩准时,便可代掌门人使用秘法。咒发后,犯错者功力尽失,筋脉全损。
李太后的手终于有一丝颤抖,“师兄,你不能待我如此?”她开口祈求。
“我自是从来都不愿如此。当日,让弄轩锁你在那个密地,我知你从来都有办法出来,却也任由了去。可如今……我又怎能让北陵毁在你手上?而如今,派里比你辈分高的又还尚管着这些俗事的,便只有我一人了。”玄灵长叹口气,左手结印,催动了符咒。
符咒燃起了浅紫色的火焰,但不知已什么材质制成的符在火焰中完好无损。上面奇怪的图样、文字也因火焰而起了变化,发出深紫色的亮光。须臾后,这些亮光直至而上,汇聚成了一束光。这束紫色而绝美的光便直朝李太后打去。
符咒旋转而上,飞向李太后,最后停在她头上,盘旋不动。
李太后整个人都被浓烈的紫光罩住,继而从浑身不能动弹,到跪在地上,全身痉挛。
“师兄……你停手。你停手——很痛……很痛啊……”她语无伦次地喊。
“阿阮——”玄灵长看着李太后眼中流出了泪水,竟几乎就要停止手上的动作。
弄轩连忙拉住了他:“师父,切勿半途而废啊。”
玄灵长放开弄轩,只向那痛苦不堪的人道:“阿阮,你若认个错,保证今后不再犯,我便现在收手。”
“你还能再信母后吗?母后以后只是行动不便,我会照顾好他。师父你——”弄轩上前一步,却被玄灵长衣袖上打来的大力抛掷开。
李太后一笑,虽然痛不欲生,“好,师兄想听实话么?呵呵,我没错。错的是解忧。错的是她……是她害死了独孤繁。是她……”
玄灵长狠命要了头,“阿阮啊,你到现在……”
“毁了我啊师兄。毁了我。你便会后悔一世。要知当年的事,你也难辞其咎!毁了我,你后悔一世啊——”因为剧痛,她的笑声显得无比凄厉。
他终究使劲儿挥了手。符咒燃尽,连灰都没留下。
他到底还是施完了咒。
而刚才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的妇人,已一动不动地晕厥在地。
玄灵长和弄轩忙上前查探。
后来,玄灵长摇着头抱着她走出了潮晖殿。
次日弄轩便宣布,太后重病,生命垂危。
那些个被她笼络的臣子一下慌了神。
原本,在他们心中,谁想要在功夫、毒计上胜过李太后实在太难。
他们所料也并不错。只是鲜有人知那北玄一派的秘术。
弄轩也着实有能力,清扫庙堂上下,重整朝纲,只用了三日。
这下,王纱凉一众人,便得以重新入住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