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时间。”他低声道。
王纱凉咬住下唇,不想哭出声来。靳楼把手撑在床上坐起来,揽过她靠在自己肩膀。她浑身颤抖。
“月儿……”
“是我……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纱凉终于哭出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是我……是我错了。该犹豫的时候不犹豫,不该犹豫的时候又犹豫了……我……我什么都不该做……”
滚烫的泪落在他脖颈,几乎把他灼伤。他没有为她拭泪,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拥住她,让她把所有伤心都哭出来。
雨停了很久,王纱凉亦缓过来。他胸前的衣襟几乎湿透,她看向他的目光有一丝歉意。
他微笑。
刚干涸的眼眶又湿了。她低下头把手臂换上他的脖颈。“我该怎么办……”
“我说过,给你时间。”
她摇头,没有再说话。
敲门声响起,羽在外禀告:“陛下,北陵王让在下回来传话。他已找到凌经岚。”
刚环上的胳膊立即松开,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了一丝探询。
靳楼只扬声问道:“甚情况?”
“属下和北陵王在一间密室找到他。他尚处于昏迷状态。”羽答,“北陵王把他带到了东边的密室里。”
“人还活着就好。派人去和斩昶和那个女子交涉罢。”靳楼道。
王纱凉捂住心口,那里传来剧烈的疼痛。——为眼前的男子。
这么久以来,那般高傲的男子,他的确是够包容自己了。
她能看见他装作无意的笑,能感受他眼角的伤。
“楼……谢谢。”她说,“我只是……太害怕。”
他回过头深深看着她,道:“那么,你会真心想跟我回去了么?”
良久,她点头。他没有发现她嘴角一闪即逝的苦涩。
她点头。“好。”——如果注定将我囚禁,那也算,是我做错了这么事后的惩罚,我甘愿受罚——
看到凌经岚的时候,王纱凉松了一口气,刚坐下,心里还是担心得紧。他身上中的毒,虽说是供操纵所用,却难说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况且,照之前弄轩和靳楼所说,那女子很可能在他身上下了可供她作为砝码的毒。尤其在她敢光明正大把凌经岚就放在雕莫山庄内部的情况下。
而让王纱凉没想到的是,也许因了自己那一个“好”字,他又亲自前去和斩昶交涉。
斩昶一笑,“韩家的小妮子能解了我的毒咒?我当时可是放好了心才敢放你走。”
“韩家的医术天下第一,雕莫山庄的主公也未免自视过高。”靳楼道。
“呵,那我还是真好奇了。”斩昶又道,笑得邪魅,狰狞的面部愈加恐怖,“你中毒是普通瘴气不错,不过我下的咒重。既然这个咒她都能解,奈何解不了玉泉血咒呢?”
靳楼握拳道:“还真是不错。昨日那女子的挑拨离间术已让朕见识了,到底是主公调教得好啊。”
斩昶眯着眼睛盯住他,笑道:“你已经有所疑惑了,不是?”
“疑惑,却不是怀疑。”靳楼答,“这些伎俩莫要用了。”
“你想让我告诉你如何解凌经岚身上的毒么?呵,弄轩已经决定要杀我了吧,我说不说都一样,拖人一起下地狱有甚不好。不过——那毒,你还要真去问女人了。”
“那个女弟子?”
“她不是我的弟子,而是师妹。在某些毒的造诣上,她甚至高出我许多。那个韩家的小妮子,你倒可以听她怎么说。”斩昶笑道。
“那么,玉成库在何处?”靳楼又问。
斩昶这才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你是为了玉成库?!”
“这点,你倒是比你师妹差啊。她都猜到朕来此还想干什么。”
“你既知道玉成库,那么也该知道,雕莫山庄不可能把它泄露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