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怕有陷阱?”斩昶又笑,盯着他道,一字一顿道,“你会相信。因为你要这些东西。”
靳楼嘴角上扬,眼中有了几分赞誉,才上前几步,把手掌贴于那面光亮如玉的墙。
有冰凉的气息传来,须臾后,他拿开手掌,墙上便多了他的掌纹。
斩昶便道:“这里的东西,是你的了。任君搬去。那现在,我该是受死了?”
“你的生死,弄轩说了算。”靳楼道。
一个时辰后,斩昶便已站在弄轩面前。
执剑的弄轩,淡淡看向斩昶。剑破空而出,却在斩昶胸前停下,只有剑气随风。他道:“雅昭说她不爱也不恨,你救了她的命,却给了她十年的苦难。不过,你也给了我们重遇的机会。你走吧,我不杀你。”
斩昶笑道:“可你的眼告诉我,你分明是恨我,分明是想杀我的。你不用仁义,雕莫山庄的人也都不相信仁义。你不是圣君,不用再压抑自己。”
弄轩的剑果真近了几分,扬眉问:“不知好歹么?”
“若是我告诉你,我占有过雅昭呢?呵呵……她还怀过我的孩子,你信不信?”斩昶的笑容邪魅。除了那双凤眼,面目还是极为狰狞。
那种冰凉感还是由胸口浸入。
疼到无法呼吸。
他握住刺入胸口的剑,迎风而笑。“其实,你们谁又过得比我好呢?”他笑着,说出了一生里的最后一句话。
发丝飘扬,坠地,然后是头,然后是身子……
死的前一刻,他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容张扬而肆意。
弄轩抽出剑尖,引出一场血雨,如分落的花瓣洒在空中。
他转身离去,似乎明白了斩昶死时笑容的含义。但心里有根弦被触动,摸不着看不到。
他想。他的确比自己更爱雅昭。
那么,你可是为她而故意求死?
他擦拭干净剑尖,收剑入鞘。整个人显得疲惫无比——
走到门外时,他见王纱凉轻拢眉端端站着。
他的唇边有苦笑。
“对不起——”王纱凉说的是这句话。
似是不解,弄轩投以询问的目光。
王纱凉猝然低头,“都是因为我……否则,雅昭也许会早些出现。因为我……她回来时才会——”
弄轩摇头,也难掩面上哀痛,只道:“都过去了……要说错,也全是我的错。她两次主动丢弃性命,都是因为我……而且我又……是我没资格爱她。”
“楼……把金字书的事告诉我了。”王纱凉道,手指捏住了裙裾。
“所以当时决定快些来这里,把具体处理办法也在来这里之前交待给师兄弟们了。回去,就该开始全民迁移了……”弄轩答,眼里哀痛愈深。
“我——”王纱凉皱眉看着他,眼里亦有哀痛,不知该说什么。
弄轩拍了她下的肩膀,又道:“地位越高,也许享受得越多,拥有得越多,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多。若这是天意,北陵注定的一劫,那么我能带民众们及时撤离,已是万幸。沉幻,你的责任也多,这些都是我们必须要承担的,以后想开些。”
“好……真是,说了不要讲临别赠言一样的话……”王纱凉的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弄轩嘴角挤出笑,“凌兄如何了?”
“还在昏迷。我想他醒,却又怕他醒来还是不认得我们。说到底……也是他伤了你。我——”
“放心,我自是知道分寸。是斩昶和那女子所做。我不会怪罪凌兄。”弄轩道,“我跟你一起进去看看他。”
“嗯。”王纱凉展颜一笑进了屋。
他还是安静地躺在榻上,也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王纱凉轻轻叹了口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