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春从干柴堆后跑出来,蹬着楼板就下去,抬腿往老周脸上一踹,就被老周抓住腿,扳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轮力气王小春比不得老周,可老周吃了亏,摔了个大跟头,这头还有些晕,打得就没啥章法。木棒也跌到一边,就拿手往王小春的身上捶。
“你还愣着,快下来啊。”
站楼梯上的是杨素素,她不知咋的出来了,手里握着根擀面杖,刚往文芸屋里瞅了眼,差点吓晕过去。被王小春一喊,才回过神,跑到楼梯下,往老周头上劈头盖脸的一通乱敲。
老周吃痛,就抬腿一踢,正好踢中杨素素的小腹。
娘哟喂,她这再天月经痛,一踢上去,她就脸一白,倒在楼梯上捂着小腹动不了了。
王小春看到不妙,就趁机抓住擀面杖往上一挥。
仿佛一声鸡蛋碎裂的喀嚓,老周捂着裆就缩在地上,脸比杨素素的都白。
王小春赶紧往他头上补了一记,看他晕死过去,才发觉浑身是汗,臭气熏天。往楼上一瞧,文芸握着水果刀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惶恐惊骇,就没好气说:“文姐,我站不起来了,你还不过来拉我一把?”
从地上爬起来,瞅着跟个煮熟的虾米似的老周,文芸跑下去狠狠的一脚踹在他身上。还没等她回转头,外头就来人了。村委会就在村中,那几通惨叫把整个王庄的人都惊醒了。
王老根披着袄子带着王家乐等人过来一瞧,就厉声问王小春:“这都咋整的?这外村人咋过来的,他是做了啥子,打成这样。”
老周被文芸踢了脸,腮梆子歪到一边,牙都脱落了几颗,模样极惨,还捂着裆在嗷嗷叫,气都虚了几分。
“他是文姐的前男友,跑来咱村想闹事,还把刘支书给打晕了,刘支书人还在文姐房里……”
王小春一说,来的人就眯起眼了。
这都大半夜的了,刘明德跑文芸房里做啥?那文芸瞧着就是个能来事的,媚得不成样。杨素素跟她一比,就像颗青苹果跟大香瓜。哪个好吃,一瞧就知。
可那董玉兰不管得他严实吗?他还敢铤而走险,真是色胆包天啊。
王老根也在心里啧啧的想,这刘明德还真敢做这事,被人敲了也是应当,谁让他大半夜的跑人文干事房里去,那想做啥还用说吗?
迈步到房里一瞧,他就愣住了。
地上一滩血,刘明德背朝上倒在血泊中,身子还在抽抽,可把脸掰过来一瞅,嗬,都翻白眼了,跟个死鱼苗子差不多。
唤过王家乐,让他先去把医务室的老医师叫起来,又让旁的人将他给抬下楼,放到阅览室的桌上,这才将王小春拉到旁边问。
“他俩想做啥,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咋也过来了?”
“我这不散会儿步舒食吗?在村头大榕树下瞧那帮闲汉耍钱耍得差不多了,我就往家走,路边瞅见那个老周偷偷摸摸的就跟了过来。我是想救刘伯伯来着,可也没想到那老周狠成这样,拎着支门的棒子就往刘伯伯后脑上敲过去,我都吓了跳,才去找杨素素,拿了根晾衣绳在楼梯口做了个绊子,把老周给绊倒,又跟他上去拼命,你瞅我这腿上胳膊上还挨了几下呢。”
王小春卷起衣袖,被老周踢中的地方一块乌青。
“等医师来了,让他先瞅瞅刘明德,晚些再给你上点药。”
“不用了,我那还有小雅家的药油,抹上就没事了。我倒是瞧刘明德可能不成了,那爸,你不得支书村长一肩挑?”
王老根心里一跳,就瞪他说:“别说瞎话,你刘伯伯咋样还不知道呢。”
“那滩血流下来,脑浆是没出来,可这人救回来怕也不成了,你瞧着吧。”
王老根咧开嘴笑了下,能一肩挑那最好,早巴望能这样了,跟刘明德配合起来是不错,但总比不上大权独揽啊。
王小春被李银花叫回家去了,好一通埋怨,说是就瞧着有外村人,你也先跟你爸说,咋就一个人跟上去?那要出事咋办,这王家就你一颗独苗,比不得别家,你要出了事,你爸妈还咋办。
王小春只好一通安慰,才把李银花给劝进屋去了。
他就在院口等王老根回来,约莫凌晨王老根才回家,瞅见他就说:“你猜对了,刘明德不成了。脑壳裂了,送到县医院去了,那边来电话说在动手术,可就是动好了,人也废了。那个姓周的也送到乡派出所了,晚些还会有人来跟你做笔录,你就实话实说就好。”